第5章 道台和知縣[第3頁/共4頁]

黃第宅的客堂，安插是中西合璧，百彩紛陳，紅木炕幾，墊著大紅呢氈，紫檀木的八仙桌與靠背椅，覆以魚蟲花草的湘繡圍披，波斯地氈，上置紫紅絲絨沙發。四周牆壁，層層疊疊的掛滿了名家書畫，楹聯立軸，王石穀的大幅山川，和西洋裸女橫陳圖，遙遙相對；洋文的獎狀，高懸在何紹基屏條之上，正當中是一幅關公讀春秋圖的彩色巨畫，真人大小，栩栩如生。兩旁懸一副泥金繡字長聯——“赤麵秉赤忱，騎赤兔追風，馳驅時無忘赤帝。青燈照青史，仗青龍偃月，隱微處不愧彼蒼。”

法磊士神采嚴峻，因為憤恚和衝動，嘴唇那稠密的鬍子都顫顫顫栗，他拄著文明杖跺了跺空中用半生不熟的漢語道：“事發以後，有人瞥見那兩名凶徒沿著黃埔路向南逃了，很有能夠逃入了南市，以是今晚你們必須把人抓住！”

右手邊坐著一個穿戴大清正七品官服的官員，此人身材微胖，雙手放在膝蓋上，身材前傾，下巴上留著一縷山羊鬍子，這就是上海縣代理知縣李修梅，為甚麼說是代理？代理就是還冇有正式任命，相稱於代理的意義。前一任知縣景嵩乾了一年，也是代理，一樣冇有正式任命，景嵩離職以後，就由李修梅代理上海知縣。

蔡乃煌抬手不著陳跡地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端起茶杯對法磊士笑道：“總領事大人不必焦急，現在本官的蘇鬆太道和李大人縣衙的統統衙役和捕快都已經出動，隻要那賊人進入上海縣境內，定然逃脫不得！”

左手邊坐著一個洋人，他就是英國駐滬總領事法磊士，法磊士在大眾租界工部局與工部局總董和各董事開完集會以後就當即在一隊英軍兵士的庇護下來到了道台府。普通環境下入夜以後縣城各城門封閉就不再翻開，不過法磊士不是普通人，他親身求見，蔡乃煌不敢怠慢，當即號令東城門守軍翻開城門，他親身前去城門口驅逐，並將法磊士接到大東門內的道台府內歡迎。

上海縣代理知縣李修梅也趕緊堆起一副奉迎的笑容道：“是啊是啊，蔡大人所言極是，總領事大人大可放心，隻要那賊人進入上海縣境內，下官敢包管必然會將其抓獲，可如果那賊人藏匿在租界，下官等就冇體例了！”

蔡乃煌點頭道：“不，如果凶手不是反動黨人，本官倒是同意你的設法，對付一下了事，可這件事情如果真是反動黨人做的，那我們就不能對付了事，這幾年反動黨人鬨騰得短長，風險極大，朝廷大佬們早就發了話，對待反動黨人，要寧殺錯不放過！這麼著，你從速歸去縣衙坐鎮，催促上麵那些人出點力量，儘量把人抓住，如果抓住了人要先知會本官，由本官來與洋人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