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酒酣殺人[第1頁/共4頁]

李青山含含混糊的應了一聲，不曉得如何出的祠堂，出門時還被那癩痢頭絆了一下，差點顛仆，拋下身後一片大笑。

過了很久，青牛問道：“感受如何？”

“明天這頓酒來的真輕易，不過是到祠堂裡站了一站，劉管事就賞了這麼多。”

“這是你的事，先說好了，我不會幫你，也不會救你，我隻是一頭淺顯的牛。”

待到李青山沉著下來，劉癩痢已經倒在血泊中，死的不能再死，濃厚的血腥味在這月夜，也透出幾分清冷的味道。

李青山顫抖的雙手瞞不過它的眼睛，但在它的眼中，那不但不成恥，凶蠻的不把殺人放在眼中的傢夥到處都是，但能將這份嚴峻驚駭壓抑到現在才發作出來，當真是了不得。

李青山跟著劉癩痢到一個偏僻之地，心中一橫，大喝一聲，猛撲上去。

回想明天的遭受，酒意上湧，肝火橫生，李青山仰開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低下頭：“殺誰？”

劉癩痢大驚轉頭，隻見一把暗淡無光的短刀向他刺來，酒頓時醒了一半，想要奔逃抵擋，倒是手軟腳軟。他平常隻是拿刀恐嚇恐嚇老百姓，打過幾次群架，那裡經曆過真正的存亡搏殺。對方雖隻是個少年，但那股定奪和殺氣劈麵而來，直似山中猛獸。

劉癩痢喝了一肚子酒水，來到屋外撒了泡尿，卻不迴轉屋中，而是沿著小道向村南走去。

“這都是大哥你的威風，你冇看那小子的神采，都嚇白了。”房中一陣轟笑。

路上遇見那神婆，她得意一笑：“禍害，禍害，你若現在奉神，來來得及。”

李青山吐出一口酒氣，握緊懷裡的短刀。

“好可駭，好痛快!”這是李青山的至心話，在驚駭過後，竟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淋漓，胸中鬱結之氣消解了大半，回想起當初看《水滸》，林教頭風雪山神廟，武二郎血濺鴛鴦樓的感受。

來到一座破屋子前，房中傳來鼓譟的人聲，李青山聽的逼真，恰是本日祠堂裡幾個地痞，他忙貼著牆根蹲下，聽他們說些甚麼。

青牛從門外踱了出去，李青山支起家子，剛欲開口，青牛便道：“我都看到了，但我冇幫你。”

“去殺小我，我就教你修行。”青牛說的極其平平，像是說著甚麼微不敷道的事，說罷就臥了下來。

李青山捧著冰冷的溪水，將身上血跡洗濯了一番，纔回到茅舍中，也不睬會臥在一旁的青牛，一頭倒在床上。

李青山瞪著眼睛：“可我不肯受。”他忽的又想起那把短刀。

“世上門路萬千，既有忍氣吞聲明哲保身之道，也有仗劍而起殺身成仁之道，人有人道，妖有妖道，神有神道，鬼有鬼道，各道有各道的風景，各道有各道的棄取……”

青牛沉默著望了他很久，俄然大笑起來：“好好好，不肯受就對了，大丈夫行事，稱心恩仇，一飯之恩必償，睚眥之仇必報，我原看你這些年來意誌消磨，但胸中竟另有些男兒血氣，也唯有如此，才配讓我教上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