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橫生枝節[第2頁/共3頁]

周散從卻難堪起來，人家門生就教員，有我甚麼事？屁股一抬，訕訕道：“那，那鄙人就不……”

楊乳母盛碗熱湯給他，彷彿有甚麼話想說，卻欲言又止。

李昂收起心機出去一看。一個短衫草鞋的男人站在院裡張望，背麵籬笆牆外停著一輛驢車，車前站著一個穿青袍的官人，一個穿灰衫的公人。

謝天謝地，李大官人總算還分得出輕重緩急，拱動手對王直學和周散從道：“兩位可貴下鄉，如何也得讓鄙人儘儘地主之誼吧？”

不管是插手官學測驗，還是科舉測驗，有七種人冇資格：隱憂匿服、嘗犯刑責、行虧孝悌、為害鄉黨、冒充戶名、父祖犯法、工商僧道。

王直學心說這吃力！我來查你兒子，現在卻坐在你家跟你喝茶，還不明白麼？怎這般不上道？

“乳母說那裡話？”

那周散從倒冇說甚麼，他絕大多數時候都是跟著康知府聽呼喊，好輕易下回籍，天然樂得受人恭維。

王直學聽他說得靈巧，心知這是個懂事的，怪不得知府相公都汲引你。想到這兒，便鬆口道：“那……好吧，就叨擾了。”

李柏聽了也急道：“犬子固然脾氣惡劣，但本質仁慈。小時候奸刁拆台是有的，卻千萬不敢為禍鄉裡，還請直學官人明察。”

李昂聽了也冇多想，從鍋裡拿了兩塊炊餅狼吞虎嚥，噎得直翻白眼。

“這是你家，讓你坐你便坐，哪那麼多端方？”王直學取了襆頭放桌上，展顏笑道。

“乳母有事？”

誰也冇說話，氛圍就僵了。

他跟王直學並坐了上首主位，底下李昂跟那周散從左昭右穆，一開端必定是要說些閒話的。李大官人雖冇有功名，到底是久經考場磨練的前輩，是以王直學語氣還算客氣。

李昂從速疇昔見禮，對那青袍官人稱“先生”，對灰衫公人稱“上差”。本來，穿青袍的便是明天考場上祭出六字真言的學官，灰衫那位便是康知府跟前跑腿辦事的散從。

不過師長麵前不能隨便插話，便等王直學問他時，才起家安閒道：“不敢有瞞先生，門生疇前幼年浮滑，確切做了些荒唐事。但為禍鄉裡這頂帽子，門生實在戴不下。”

“真的？”

這一覺也不知睡了多久，等醒來竟不辯時候了，出門一看，謔，日上三竿！

正生悶氣時，聽外頭有人喊道：“這是李柏李大官人家麼？”

“千真萬確，絕無虛言。”

王直學卻擺擺手道：“不必了吧，我等下鄉自有府縣發給‘券食’。再說了，吃你一頓事小，若被監州有司職員發明，那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