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過謁中書堂[第1頁/共3頁]
高嶽俄然笑起來。
不過以本年的情勢看來,蕭昕蕭散騎所居的南園,怕是要變得“門庭若市”了。
這笑轉眼即逝,高嶽上前步,登下台階,用欣喜感激的腔調,程式化地對著常袞唸到,“今春禮部放榜,我等幸忝成名,又有子亭覆試,乃獲相公陶鑄,不任感懼!”
嗯!當看完後,李豫就倉猝問內侍,“高三鼓寫得這殘雪賦,免蕭散騎黜落乎?”
不久,一花樣吏走出,對潘炎鞠躬施禮,而後對高嶽等喊到“來請諸位進士名刺!”
“是雪也,可比色於麻衣,亦儷曲以幽蘭,連翩飛灑,聚散委積,方而為珪,圓而成璧,出野則萬頃同縞,瞻山則千峰俱白。朝日之明,爛若燭龍銜火照崑山;昏夜之幽,燦如馮夷剖蚌列玉珠。積素庭階,連璐重台,燦爛瓊林,姱掩玉顏,轉響因觸楹之風,通暉以承幌之月。有懷妍唱,吾將任其行藏;敬接末曲,彼何篇乎術照?安得不燎熏爐,命桂酒,望林菽凝酥,歌白雪之賦,曰‘對庭鶤雙舞,怨光陰之易暮;目雲雁孤飛,恨後會之無因;桑田變海,都邑成川,寧見階上之白雪,豈得葆光於春日?’
長安城高低固然對此成果都感到蹊蹺,可冇人公開質疑——冇有竄改,冇有波折,彷彿就是最好最好的成果,很多下第的舉子持續懷揣著胡想,籌辦在夏課時精研文章,再但願於大曆十三年的“秋卷”時,一舉成名。
高嶽的貢賦之捲上開篇寫著:
現在中書省都堂大門內和外,剛好因潘炎的回身讓開,構成個通透的空間——狀頭高嶽一襲白衣,和身著章服的宰相常袞,直接麵對著麵,相距不過八九尺的間隔。
氣得常袞嘴唇抖索,想把高嶽的名刺直接給撕掉。
堂吏再度走入中書省都堂內,在那邊門下侍郎常袞神采烏青地站在門裡,顫抖動手接過進士們的名刺,打首的恰是高嶽的。
正所謂“我是唐朝一片雪,那裡需求那裡飄,待到麥菽如浪時,我在地下笑。”也難怪陛下對其賞識了。
太子李適也是個曉得詩書的英才,他一眼就看出高嶽這篇賦文的道道:先是將春日之雪的美景誇獎番,而後體物傷情,“寧見階上之白雪,豈得葆光於春日”,這些殘雪在春光下,是很快會溶解不見的,所謂“天氣不久,鮮物無常”便是這個事理,但高嶽又冇有一向在那無病嗟歎,而是很豁達地說“太陰凝而不昧其潔,聖恩矅則不固其節。值物賦象,得境遇之營;任地班形,成潤物之功。”言下之意就是,咱身為雪,雖和羽、玉一樣潔白,可與這兩個傲嬌的綠茶賤貨分歧——天子聖恩之光把咱給照化了,咱也不會自矜名節,乾脆化為春水,成績“津潤大地郊野”的功勞。
仲春十九日淩晨,全長安城的殘雪已全數溶解,敞亮的晨星還掛在天涯,和宮殿簷角之上,霧紗漸漸散去時,光範門東廊下,進士團的團司楊妙兒及王團團等人已備下酒食,讓高嶽和其他進士們先吃完早餐,以後專等宰相上堂後,前去參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