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決斷[第1頁/共4頁]

沈傾墨眼睛刹時亮起，嘴角緩慢上翹。然下一刻，熟諳的麻醉感受湧入體內，他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隻聽得李流光輕聲道：“五郎我想過了，賢人既是派於護軍千裡迢迢接你回長安，想來有必須歸去的來由。你執意留在這裡，觸怒賢人就不好了。我已給於護軍送信，讓他帶你回長安。如果……歸去你有閒暇，替我去國公府看一眼阿孃。”

他聲音太輕，急著趕路的沈傾墨自是冇有聽到。在騎馬一起衝到工坊後院，看清蔡伸守在李流光住的氈帳外時，沈傾墨從接到動靜便提心吊膽的心才緩緩放下。他緩慢跳上馬，將手中的馬鞭丟給前麵跟來的保護，低聲問蔡伸，“霍節呢？七郎……”

沈傾墨眉頭緊蹙，幾步並做一步進了氈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李流光立在桌前，平心靜氣練字的景象。這同沈傾墨料想的景象並不符合，他微一遊移，走到李流光身邊低聲道：“七郎，你聽我解釋。”

蔡伸聽出郭鳳虜的意義，苦笑著點頭，說：“霍節是小郎君的保護，不會對小郎君倒黴。”

蔡伸心頭閃現出小郎君曉得本相後的景象，猛地打了一個寒噤。到時沈傾墨會如何……蔡伸不敢再想下去。他焦心腸看了眼內裡，神思不屬，既盼著沈傾墨儘快返來，又擔憂沈傾墨返來，隻恨不能一雙耳朵高高豎起，聽清氈帳內的景象。

李流光所住的氈帳外，郭鳳虜負動手抬頭望著天空凝神不語。他的身後，蔡伸神情忐忑，緊緊盯著氈帳，試圖聽到內裡的動靜。自霍節跟著李流光出來已經有段時候了，蔡伸心中七上八下，不曉得霍節會跟小郎君說甚麼。

沈傾墨強撐著抓著李流光的手，不甘心腸叫著，試圖對抗星盟出品的麻醉劑。他有太多的話想說，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李流光在他麵前越來越恍惚，終究無可何如地閉上眼昏睡疇昔。

許是風俗使然，“沈傾墨”三字不經意便落於筆下。李流光愁悶地揉了揉額頭，盯著這三個字看了很久，將紙抽出丟入了一旁的炭盆。火苗忽的竄起，李流光似下定決計，重新鋪好紙，很快給於懷恩寫了一封信。他號召徐明成出去，叮嚀徐明成儘快找人將這封信送到於懷恩的手上。

“七……”

李流光垂下眼，說：“無礙，雲中城是安北軍的地盤，我同郭都護算是盟友，托他尋小我不是甚麼難事。至於五郎……”李流光頓了頓，“我自有計算。”

兩人瞭解幾個月以來，這還是李流光第一次用這類語氣同沈傾墨說話。沈傾墨眼中有晦澀閃過，似烏雲密佈，他適時挑選了讓步，當機立斷握住李流光的手報歉道：“七郎，我錯了……我隻是……想跟七郎伶仃在一起。”

李流光聽到沈傾墨的聲音，正寫字的手一頓，墨汁在紙上劃出一道淺淺的陳跡，已寫好的字明顯就此取消了。李流光乾脆扔下筆，麵無神采地看向沈傾墨，聲音冷酷道：“解釋甚麼？解釋你的保護為甚麼誤導霍節？解釋他們為何扣下黑騎衛的人，瞞著我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