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9章 說乾就乾[第1頁/共5頁]

一向忙到頭午，內仆丞纔回到大明宮，他的狗撲上來表示親熱，徐韌撫著它問，“我姐呢？你看冇看著她？”

許敬宗名為敬宗，卻不敬鬼神，因為他住在靖恭坊，坊內一處梵刹、觀、庵都不準有，鬼神也讓著惡人，整座靖恭坊隻要許府一家獨大。

他抬高聲音，又衝她挑了下眉，問道，“但施主說無能，果然就無能麼？”女人臉騰的一下子紅起來，因為和尚將這個“乾”說了仄聲。

女人指著晾衣繩上掛著的幾十個蒲團罩子說，“是……是很費事……明天洗了一天，早晨洗了些，又臨著火盆熨了一夜，還是剩下這麼多，”

和尚們都曉得越是色淺的東西越不好洗，這不是身上穿的藍衫，在水裡摁兩下就成。因而便雇了寺外的女子來做。

和尚吃了一憋，轉口正色道，“你說的甚麼！小僧如何聽不懂。但小僧可奉告你，從後日起，這些蒲團罩子便再也不必你來洗了！”

因為她和另一小我賴以活命的謀生就是洗這些罩子，另一小我是她孃家死了爹孃的遠房侄女，從鄉間搬到常樂坊來陪她。

剛好有一股微弱的風從院牆上吹過來，使她薄弱的外裙緊緊貼在內裡的緊身棉衣上，連胸廊也勒出來了。

……

領頭和尚走上去捏了捏繩索上的晾物，搖了點頭，對他的主子說，“你歸去，先同方丈說一聲，我在此多等一會兒，歸正隻是幾十隻罩子，一小我便提疇昔了。”

三層大殿，足足有四五十個蒲團罩，兩日換一遍。加上替洗的便有上百個。主管此事的兩個和尚看看時候到了，便起家出寺。

坊內有個趙景公寺範圍最大，三重寶殿內佛像巍峨，四壁上、穹頂內繪著整幅的彩畫，蟠龍栩栩如生，瑣聞森然，各路神仙形遊天外，衣衫獵獵，彷彿要脫壁而出。

和尚說，“小僧能夠將它們夾到乾的內裡，你說的不錯，隻要套到那些蒲團上去，誰又能看得出來。”

“但是施主你想一想，倘使我公事公辦，也冇人挑的出小僧弊端，而你們的進項卻冇了，柴米油鹽甚麼不得錢來買？兩個女子憑甚麼度日？除了這個，你們也乾不了彆的吧？”

和尚道，“可小僧為甚麼恰好要對你好呢，你想想有多少次了，這些東西有不乾的，隻要我說聲乾也就乾了，為啥呢？”

有身份的老爺、或是愛潔淨的女子來膜拜時，就會看著蒲團微微皺一下眉，寺院方丈說，“這可不可，我佛慈悲，不成能遴選香客，三層殿裡的蒲團罩子，要兩日一換洗。”

和尚說，“每年一入冬，小僧都很照顧施主，實在方丈已經說過幾次了，蒲團罩換的太不當時！都是小僧各式替你解釋，可我也有難處。”

她拉不下臉來懇求，隻是昂首看了看城頭上暴露的半個太陽，看它多麼像一隻跪臟了的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