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國殤[第3頁/共4頁]
我手一鬆,水壺落到地上,內裡的水濺出來,弄得我衣裙的下襬儘濕透了。
高陽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說話的躺了整整兩天。第三天,她終究下了床,對我說:“我想去看看辯機。”
從大理寺出來,雨還是冇完冇了的下。我之前很喜好雨天,但是明天,我隻感覺頭上的黑雲壓得人透不過氣來,胸口悶悶的。
他安然的端起茶杯,說道:“本來誤入塵凡的和尚人間不止我一個。”
我手一抖,杯中的水傾出了些許,哀歎道:“這對於她何其殘暴。”頓了頓,說道:“她做不到的。”
自辯機身後,高陽整天素衣素服,卸了珠翠,辭了粉黛,冇有了昔日的傲岸,反倒多了一份清冷,我想她的心必然是跟著辯機的死完整的封閉了。但是饒是如此,她仍舊是美的。隻是她的美,人間已經冇有人有資格賞識了。
我問道:“你有甚麼話需求我帶給高陽的嗎?”
楊妃眼中瑩然有淚,她用帕子擦了擦,說道:“無妨。”
人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我俄然就想起阿誰一千年後的和尚,倉央嘉措。他是一個最純粹的和尚,卻具有著最斑斕的愛情。
街上的小販仍舊在叫賣,行人落拓的在大街上走著。他們還不曉得,他們的天子已經駕崩了。在當代,天子駕崩都是要先向布衣百姓封閉動靜的,待新皇即位,政局穩定以後,纔會舉國同哀。
我曉得,疇昔阿誰歡愉開朗的高陽再也回不來了,再也回不來了。
眼看著夏季一天一天逼近,長安城中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潮湧動,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之勢。
他看著茶杯上氤氳的水汽,寂靜半晌,悠悠的說道:“我冇有悔怨,隻是,我畢竟是孤負了佛祖,也孤負了高陽。”
我看向李恪和李愔,他們都是低垂著頭,看不清麵上的神采。
剋日來李恪很少在府中,偶然候我等他一整晚都等不到人。我不曉得他在忙些甚麼,他也向來不肯和我說。我問沈洛,沈洛隻是支吾著不言語。我問李愔,他也隻說,三哥自有他的事理。
李世民的身材一日不如一日,朝中的事件都暫由長孫無忌幫手太子措置。李恪和李愔都決定暫留長安。
我不曉得高陽坐在高陽的墳前喃喃的說著甚麼,她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他們的事產生得俄然,她必然另有很多的話冇有來得及和辯機說。
模糊還是小學的時候,讀*的《沁園春》,讀到“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當時就在想,汗青上的唐太宗該是甚麼模樣的呢?
張公公手裡捧著黃色的卷軸,口中唸唸有詞,我卻一句也冇聽出來,耳邊隻要低低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