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明空,弘治暗爭七十六[第2頁/共5頁]
以是從治郎即位以來,他都在儘力,儘力地做一個與先帝截然分歧的人,儘力做一個與先帝截然分歧的帝。
先帝如此,是為了庇護他的兒子,他最心疼,也是最覺對不住,更是最難以直言其心中之愧愛的季子……
媚娘立時便做勢不與他再調,惹得李治倉猝低聲下氣賠不是,哄著誘著做孩子形象,就是要討酒吃,媚娘忍不住點頭輕笑,又與他調第二杯。
“這……是白了麼?”李治輕聲一問,卻叫德放心中一緊,倉猝轉頭看向李治鬢角邊――公然,一絲銀得發亮的色采,在他如墨染刀裁的髮鬢中格外惹眼。
隻怕他本身也未曾發覺過……
李治不語,好一會兒才輕道:“實在你不必去的,我會去。”
“可惜……先帝是個好父親,卻也不是個好耶耶。痛失愛妻,愧對愛子……
“呃?”德安怔了怔:“燒……燒了?”
德安見狀隻得守在他身側,低道:“實在主上不必如此辛苦,每到用藥之時,便特特到太極殿裡來等,在立政殿裡……主上?”
……
徹夜除夕,雪飄如席。
媚娘不再言語。
一席話,卻如五雷轟,讓德安瑞安這對兄弟,驀地間發覺――媚娘所言,竟然解開了他們多年以來,都蒙在心頭那一迷霧。
李治一見,便笑道:“就曉得你會備下這些好的。幸虧方纔冇跟著他們一道兒去喝酒。”
伉儷二人便這般著些家常話兒,邊走進殿中。殿內,媚娘早早已著人支起了地火龍,架起鼎爐,添炭加湯,熱騰騰地滾著一鍋兒羊湯。一邊兒還備著各式新蔬。
“治郎是問忠兒的學問,還是心性?”媚娘頭也不抬地輕問,一邊兒哄著隻顧聽父母發言,卻連茶都健忘的李弘吃東西。
李治茫然地昂首看了他一眼,有那麼一頃刻間,他的目光是不清楚的。但很快,便規複了平常的冷酷神采。頭,他伸手接過銀盤上的玉盞,看看內裡暗紅如血,飄著一骨子異香的湯藥,微皺了皺眉,輕道:“彷彿是與平常的湯藥分歧……”
他話未講完,因為媚娘點頭輕道:“不必。”
瑞安看著媚娘忙,忍不住輕道:“娘娘,是不是要再問問孫老神仙,這藥……”
李治垂首,微微閉了閉眼,俄然昂首看著火線輕道:“內裡雪很大麼?”
“你們覺得,事已至此,他便冇故意魔。實在倒是錯了。”
好巧正被瑞安看到,呀地一聲叫,卻惹得媚娘看過來,大嗔,倉猝搶了李弘過來,翻幾個白眼與一味傻笑的李治,再本身教了李弘不能喝這些東西,又調了一杯蜜茶與他,這纔算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