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蟄伏[第1頁/共3頁]
劉關冇有勉強,將水囊重新係在腰間,而後點了點頭應道:“喏!”
嚴格來講,這是李湞的第一戰,第一次主動進犯,第一次孤軍深切,更是第一次長途奔襲,對此,高駢三人明白,也體味此時現在李湞心中的不安和嚴峻。
俄然,劉關收回目光,輕聲說道:“將軍,寅時至!”
林內一片死寂,透過稀少枯萎的枝乾,幽幽的月光灑落而入,但是這一抹月光卻並不能為這裡的暗中增加涓滴的光亮,李湞昂首看了看頭頂的那輪彎月,臉上不悲不喜,不驚不憂。
翌日,契丹烏力罕、回鶻那利奉奚王之命回援,石城、盧龍縣之圍頓解。
隻見李湞一馬搶先,與胯下那匹純玄色的戰馬融為一體,唯有那玄色的披風頂風招展,恰如一道玄色閃電奔向本身的起點,仇敵的起點。
“衝!”
彷彿在宣泄方纔壓抑了好久的鬱憤,一匹匹戰馬伴跟著一聲長嘶自叢林以內一躍而出,如風般地向火線那點點亮光奔馳而去。
幾近與此同時,李湞率三千精馬隊出渝關,於營州沿白狼水向東北方向的契丹乙室部進發。
三千戰馬奔騰而往,震得空中隆隆作響,彷彿就在這一瞬,大地都為之顫栗,死神都為之抽泣。
李湞冬眠於一處富強的灌木叢以內,眯著雙眼目不轉睛地望著火線,自渝關而出以後至今,他還冇有說過一句話,不但僅是他,就連高駢、徐良、嚴恒三人都極少有過量的交換。
深夜,在一片白樺林與灌木叢訂交叢生的密林以內,夜色將這裡罩上了一層濃厚的黑,遠瞭望去彷彿這裡已完整與夜融為一體,彷彿這裡本就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向統統立足於此的人們伸開本身的猙獰巨口。
三千匹戰馬銜枚纏足,在夜色下不安地閒逛著那昂揚的頭顱,馬背之上則是手握格弓腰挎橫刀的唐軍兵士。
“甚麼時候了?”李湞伸開早已乾裂的雙唇悄悄問道,這是他第一次開口說話,乃至於雙唇在伸開的一刹時竟伴著一小塊的肉皮扯破而下,李湞當即反咬下唇以免血液滴落。
大唐雖衰,但卻也毫不容藩夷踩踏;大唐雖弱,但卻也毫不容內奸覬覦,任何膽敢觸怒大唐天威者,其所麵對的必將是大唐男兒的七尺刀鋒,其所接受的也必將是那道來自於九幽天國的無間烈火。
遐想當年太宗文天子率五百玄甲軍於疆場之上縱橫開闔、所向披靡,又怎會推測兩百多年後的本日他的子孫率三千玄衣精馬隊出渝關直搗藩族本營。
霹雷隆――
久違了的號令,久違了的戰役,在這一刻終究開端。
而在其身側的恰是劉關等五名老兵,五人見狀齊齊將頭扭向一旁,目光中透暴露的是不忍,也是剛毅。
遠處便是乙室部星羅密佈的穹廬(契丹人居住的帳篷,名為“穹廬”),模糊可見幾道低矮的木柵縱橫交叉,點點燭火自穹廬的裂縫中透射而出,遠瞭望去好似滿天星鬥,伴著清冷的秋風時而傳來幾聲降落的犬吠和男人們肆無顧忌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