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雖千萬人吾往矣[第1頁/共3頁]

子曰，父母在不遠遊，遊，必有方。

心中的委曲，敏捷被一股暖流衝散。薑簡抬起手，悄悄替駱履元撣去落在肩頭的樹剌子，“父母在，不遠遊，你父母就你一個兒子。你如果回不來，他們如何辦？”

話才說了一半兒，他的嗓子就又被堵住了。心中也有火焰在翻滾。

“你，你籌辦甚麼時候走？你姐呢，她會準予你去麼？”駱履元不再對峙與薑簡同業，歎了口氣，耷拉著腦袋扣問。

家中的皮甲、橫刀和角弓，是姐夫遵循他的身材，特地從武庫領的。白馬，是姐夫親手幫他挑的。輿圖辨認，是姐夫手把手教的。有關漠北的知識，也是姐夫順口點撥的。

心中俄然感覺好生委曲，鼻子裡頭也模糊發酸。抬起手，薑簡抹掉即將流出來的眼淚，轉過身，逃普通遠遁。

“算了，胡大叔的朋友，也有家人和孩子。”刹時認識到本身又把駱履元給忽視了，薑簡停下腳步，帶著幾分歉意低聲打斷，“我們明天早晨，把事情想得太簡樸了。小駱，我走了以後，多過來看看我姐姐，如果我家裡頭有甚麼事情你能幫上忙，就幫一下。”

“蒲州，蒲州不是在東北方向麼？你去漠北，如何從東邊走？”駱履元卻聽得暈頭轉向，瞪圓了一雙蒼茫的大眼詰問。

“放心，我改主張了。我此次隻調查清楚我姐夫的真正死因，就立即返來。等閒不會跟那邊的人脫手。你去了，也幫不上我甚麼。”將駱履元的反應都看在了眼裡，薑簡咧了下嘴，低聲彌補，“留下吧，如果你想幫我，比來這幾天就多往我家跑幾趟，幫我籌措一下姐夫的喪禮。我好能抽出時候來，籌辦一些出行需求的東西。”

駱履元恍然大悟，旋即佩服得五體投地。“短長，子明，你曉得的真多。彷彿早就做好了功課普通。誰教你的這些？四門學麼？到底是國子監上三院之一，教的東西就是多。不像我們府學這邊，一本論語教三年……”（注：上三院。國子監六院，律，書，算三院越來越不受正視。以是國子，太學，四門，被稱為上三院。）

“不是。”薑簡神采一黯，感喟著迴應。“是我姐夫教的。他家屬裡頭有個遠房侄兒，客歲想發賣茶團去漠北生財，我姐夫就指導了他一下。順帶，就也教了我一些有關漠北……”

“來得及，乾糧，衣服和川資，兩天時候充足。我姐夫好歹也做過一回左屯衛的武將，家裡頭，橫刀，角弓和皮甲都是現成的，我跟他身材差未幾。我的馬，是姐夫客歲春季時親手幫我挑的遼東雪獅子，跑得不算快，但是不挑飼料，不管喂黑豆還是乾草，它都吃得下。我家裡另有一疊舊的輿圖，從長安到燕然都護府的官道，必定能查獲得。”薑簡想了想，答覆得簡明扼要，“至於扮商販需求的貨色，我籌辦到了蒲州再購置。長安城內甚麼東西都貴，蒲州能便宜一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