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足風流八[第2頁/共4頁]
她正這般想著,曹丕就說了:“幼時我曾偷拿了一卷《呂氏春秋》,欲想隔夜償還,誰知……”他固然未曾轉頭,任昭容僅看著他的側臉,就看到了他的一絲不豫之色,頃刻間又規複普通,“誰知”前麵的內容也被略過不提,隻聽他說道:“父親將我懲罰一頓,若不是阿兄討情,我受的罰還要多些。”
“書房?莫非司空不在那邊措置公事?”任昭容側過甚,看向少年的側臉。
曹昂啊。
她轉過身,卻冇想到曹丕就站在她身後,兩人麵劈麵之間隻相隔天涯。她持平的視野正落在少年潔淨的脖頸上,喉結尚未凸顯,隻能看到他動了動喉頭。
任昭容目光一滯,偶然提起:“聽聞二公子另有幾個弟弟,也到了讀書的年紀了。”
“隻要不會給二公子帶來費事便好。”任昭容跟著站了起來,欣然接管了他的聘請。
曹丕剛巧側目,見任昭容嘴角隨便翹著,似有若無的笑意似本日的陽光,令人溫馨。
曹丕感遭到她的視野,一時冇有轉頭,而是神采如常地答覆她的疑問:“那邊隻是父親藏書的處所。經史文籍,諸子百家,一應俱全。他但願我們兄弟能通讀典範,以繼先人之誌,以是答應我們隨時去讀書。隻不過不準將書偷帶出來,隻能在那邊看。”
方纔聽曹丕說他偷借了書返來,就被曹操狠狠怒斥一頓,想必藏書房的管束極其嚴格。她隻是客,也能如同曹家兄弟一樣出入書房,來去自如麼?
是日,任昭容還是擺好兩盆茱萸,同它們一道坐在天井裡曬太陽。曹丕像是把握好了她的行跡,未幾時也呈現在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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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畢竟是忍了下來,眼神淡淡,聽到她的調侃不惱也不怒,隻是心中一動:本來他們已這般熟稔了麼?
待他回過身為她一一先容藏書分類時,她早已褪去了那一絲忍俊不由,改回一副平常的模樣,即便她近在曹丕身側,也使得他一言一行都變得公事公辦起來。
兩人隔著兩盆花,還各自看向火線談天,未免過分奇特。他們一來不是交代諜報的耳目,二來不是出來偷會的戀人,這般好似誰心虛似的。
曹丕方纔站得近了,才嗅出少女衣領間繚繞沉迷迭香的香氣,正凝神時,她一回身,那令民氣曠神怡的味道跟著一陣無形的風,驀但是至,攝民氣魂。
她垂目思忖了不過數秒,那廂曹丕已緩慢地掃了一眼東南角的月桂樹,又神采極淡地看了看她,也不等她答覆了,少年仍存一絲稚氣的臉上變幻出似失落,又似豁然的神采,語氣不改:“隻是聽阿兄說過,女君幼時也曾來過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