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第165章 此租非彼租（二）[第2頁/共3頁]

殷孤光還未抬起手來叩門，院中就有個畢恭畢敬的嗓聲響了起來。

這位鐵匠鋪的仆人家，大抵比起殷孤光隻矮了半個頭，卻非要蜷著腰背，將本身生生抬高成白叟家的模樣。他身上的粗麻短衫倒還透著幾分鐵匠氣，但是中山神跟著殷孤光走上前去，乍然看到抬開端的他，卻又暈暈乎乎地想去撞門。

這竟是個鐵匠鋪？

這是塵寰城鎮到處可聞的平常聲響。模糊的風箱鼓勵燃火之聲間，一下又一下的砸鐵之聲清楚非常，間或還會有紅鐵突然落入冷水中的“茲茲”鋒利響動，惹得肚裡的五臟都絞了起來。

“犼族的結界在六界中名號甚響，冇想到連最熟諳楚歌的山神大人您……也著了道。”殷孤光嘴上說著遺憾，麵上卻揚著瞭然於胸的輕笑，更把中山神情得雙耳差點冒煙。

那是歌兒的山神結界。

“鬥室東昨晚纔來發了過冬禮，當時並冇有交代甚麼時候來收租，如何殷先生這麼焦急就來了？”砸鐵微風箱的響動都歇了下來，鐵匠鋪的仆人家終究從棚子裡移出了身。

“你們幾個怪物，為甚麼要住到這快意鎮來？”山神大人“籠”著雙袖，幾近是陰陽怪氣地問了句。

因而把戲師打了個眼色，讓張仲簡放心腸先行奔去了其他街麵上，隻留了他一個陪在中山神身邊——殷孤光內心另有一番籌算，有張仲簡在，恐怕還成不了事。

木門被把戲師輕手推開，現出了個比大順二號天井還要擁堵很多的院落來。

中山神狀若偶然地彆過了頭，支支吾吾地敷衍了疇昔：“……路鬼一族遍及人間界，固然常日裡以買賣動靜為生，但萬年來的本職，都是為我山神各個族群間通報手劄，有甚麼大不了。”

究竟上，這院裡連平凡人家裡該有的走動之聲都不見，更像是個無主的院落。

“是殷先生嗎？小可手不得閒，您請進便是。”

殷孤光徐行踱在中山神的身側，並冇有因這問話而麵色有異，反倒笑意漾得更深：“有來有往，那山神大人介懷奉告我們……您當年為甚麼要讓路鬼給楚歌送來那封手劄，讓她要以收租的體例去為地盤廟收上供奉嗎？”

“猴精？！”

究竟上……他更像是從哪個山林間逃出來、成果迷了路的小猴兒。

中山神壓根冇有想到，見到的第一名外來客竟會是這個模樣。還未從被侄女嫌棄的惡夢中緩過神來的山神大人，連多年來養成的“客氣”之態都拋到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