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終章（一）[第1頁/共3頁]

楚歌呆怔半晌，冷不丁地輕聲問了一句。

不過兩、三步，他就能拐過了街角，就算腳步再慢，也拖不下去了。

吉利賭坊裡，竟空無一人。

張仲簡呢？

直到第三天的傍晚。

聽到大漢的腳步聲，楚歌回過甚來，那雙狹長的縫眼便不偏不倚地盯準了張仲簡。

也不見如何作勢，千王老闆已長身站在了屋簷上，牙色的衣衫被山城高處的風一卷，像是隨時都會往遠處蕩走，倏忽不見。

但是看著大漢麵帶躊躇之色地發楞站在街角，鬥室東也冇有著倉猝慌地飛奔過來。

像是有些事……必須在這裡做個告終。

不但鬥室東不在賭坊裡，就連其他幾位怪物，也像是未曾踏足家門。

一樣的話，她曾經也問過幺叔，卻獲得了個讓她愈發頹廢的答案。

大漢彷彿鬆了口氣。

“楚歌向來冇分開這麼久過，各家風俗了每月給地盤爺備下的租，恐怕還都等著她去收。”殷孤光瞭望了眼後山小徑邊的青灰小廟，公然還是冇有見到那對叔侄倆往外走的身影，“她一時半會兒回不來……總得有人，替她去和各家解釋幾句。”

那是她在太湖底就籌算要詰問老友的，卻因為彼時倉頡在側，隻獲得了大漢一個非常抱愧的無聲回絕。

得知賭坊諸位怪物已經安然返來，山城裡很多家的孩童都往九轉小街上吃緊奔來，卻冇有如願找到阿誰藏青色的小蝙蝠身影。

天光垂垂燙了幾分，在蒼穹上漸漸由東往西地傾瀉著，覆蓋著和過往百年間一樣安靜、彷彿永久無波無瀾的快意鎮。

她明顯是在等著諸友回到賭坊來的，此中當然也包含張仲簡。

張仲簡從李家婆婆家的地窖中爬出身來時，快意鎮各家的院落中都傳出了晚食的香味，李家小孫子更是奉了奶奶的號令，老誠懇實地等在地窖外，給他送來了二十張方纔出爐的烙餅。

究竟上，小樓正堂中的燈火連一盞都冇亮起，還是黑沉得像是最濃厚的夜色，他們非常心虛地往小樓裡喊了幾聲“鬥室東”，也未聞半聲迴應。

大漢卻隻能苦笑著點頭――他的確是陪著百裡青虹、在那通道裡守了不知多久的另一個生靈，卻和上界神司極少有甚麼來往，除了倉頡，他幾近冇有和任何一名上神聊過甚麼閒話。

她乃至冇有出聲催促，隻籠著雙袖立在原地，唯有頂天高冠下的兩簇額發稍稍動了動。

很多把張仲簡當作自家兒孫的長輩，還公開裡偷偷問過大漢，問他是不是做了甚麼事觸怒了鬥室東，纔會被臨時趕出吉利賭坊。

晚間的九轉小街怪風連連，吹得民氣下發顫，可他們兩個都剛強地站在賭坊門前，冇有往小樓正堂或二號天井裡走去的意義。

眼看就要踏上了九轉小街，張仲簡反倒坐在了拐角處，沉默垂首，看著籃子裡的烙餅發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