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京師,孫家兩房老爺[第2頁/共3頁]
江南火線寧王兵變已平,折騰了大明王朝大半年的寰濠之亂總算告一段落。可天子在揚州逗留不回,糜費千萬,每天天一亮,就是海量的銀子潑水一樣出去。
是以,對孫鶴年的事情,不但戶部尚書,就連內閣首輔楊廷和大人也是寄以厚望。
京師。
聽到二弟著話,孫鬆年可不樂意了。明麵上他是孫家屬長,可家中的一應事件都由孫鶴年說了算。他本是一個懶惰平和的人,也樂得不去操這些閒心。可今次事關本身出息,由不得他不爭。
不過,自家的苦也隻要本身家曉得。湖廣富庶是不假,隻要略微使些手腕,本年夏稅比長年翻一翻也冇任何題目。可那處所的環境錯綜雜,鄉紳、豪族、藩王多如牛毛。官田、王田、民田,減稅的、免稅的犬牙交叉。收誰的,免誰的,收多少,減多少,都是一件值得細心考量的事情。
等這二人去得遠了,孫鶴年這才問孫鬆年:“但是禮部尚書毛澄?他找你做甚麼?”
“也冇幾步路,抬腳就到,天子遠在江南,各部院的事反忙上三分。”同孫浩一樣,孫鬆年也是一個瘦子,他身上那件官服有些不稱身,緊巴巴地繃在身上,看起來讓人感覺難受:“先前我正在值守,俄然有人過來見我,你猜是誰?”
恩,得找個機遇安撫安撫他們。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將來的事情,誰說得清楚呢?
一進正陽門,劈麵就是紫禁城巍峨的宮殿。右手是刑部、大理寺、督察院和太常寺,而左手則是六部衙門。
正想得出神,一陣腳步聲倉促而來。
從洪武朝到現在,戶部五科被砍頭被放逐的官員還少嗎?
孫鶴年麵色卻看不出半點高興:“兄長,以弟看來,你生性誠樸,本就合適呆在太常寺裡。六部這邊固然看起來大要風景,可這內裡的水渾著呢,一不謹慎,就有不測之危。”
春夜的北風輕拂而過,人影閒逛,燈光閃動,卻聽不到半點鼓譟。
風中模糊異化著蒙古高原的沙土灰塵的味道,四百年前的北京生態環境並不比當代好多少,每年春初,按例有幾場讓人煩惱的沙塵暴。
作為戶部一科主事,孫鶴年的首要任務是收繳湖廣一地的稅款。湖廣熟,天下足,本年的夏稅若能安穩安妥的收繳上來,江南火線的用度也能根基均衡下來。
“毛澄毛尚書。”孫鬆年對勁地說。
大明朝國庫本就千瘡百孔,戶部的帳目早就爛得不成清算。昔白天,孫鶴年他們拆東牆補西牆尚可保持住這艘已經漏水的大船一個根基的形狀。可現在,天子親征平叛,這艘大船不以人們意誌為轉移地揚帆返航,正行駛在驚濤駭浪當中,稍有不慎,就會散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