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失望[第1頁/共3頁]

見他目光中帶著溫潤笑意正看著她，她閃遁藏開紀京辭的視野，再次垂下頭：“冇能達到師父的預期，六郎……讓師父絕望了。”

想起昨日在菜人鋪子前看到的景象，一股子酸澀的悲切之感打擊了她的眼眶，讓她鼻子都跟著泛紅。

紀京辭看著主動來尋他的門徒，將書擱在一旁，拎起紅泥小爐上的茶壺，為謝雲初倒了杯茶。

在縣城那幾日，李南禹還去了家中已經無人的屋子，看到過屋子內一家子餓死在床上的慘痛模樣……

不到三天，粥棚日夜不歇，還能爬動的百姓都來了。

紀京辭、李南禹和謝雲初坐在篝火旁，看著李南禹這一起以來記錄的筆墨，畫的畫。

等殿試以後，紀京辭要好好請謝雲初替他解答心中迷惑。

她見大鄴律法當中，並無不準女子插手科舉的條目。

謝雲初抬眼時，正對上紀京辭幽深如古井深潭的眸子。

“主子在看書。”

但，謝雲初總感覺，將大鄴律法熟記牢背，老是會派上用處。

有的見還未下鍋的糧食堆在那邊，等不及列隊簽賣身契，想搶吃食的……

李南禹說到那半大的孩子，手垂在土炕邊沿，求救無門死去的景象，難受的眼淚忍不住。

李南禹的每一個字，都已不止是那些史乘當中，簡簡樸單的滅亡數量，將那些成千上萬餓死或被食的哀鴻悲劇，清清楚楚描畫了出來。

為了活下去，他們甘心成為奴婢。

紀京辭緊抿薄唇，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案上，收斂情感。

可謝氏隻收年青人和在生養年紀的婦女，另有半大的孩子……

“六郎不曉得師父是否還要帶著師兄與六郎前去秦州，這纔來問一問師父。”

大鄴律法一共三千六百九十多冊，即便是謝雲初過目不忘，也還不曉得要看到甚麼時候。

已經十月中旬，她仲春便要插手會試，若再往秦州，折返途中趕上大雪，趕上會考怕是有些嚴峻。

至於白叟，謝氏管事曉得就算是收了，一起走到岐州怕是也撐不住，以是謝雲初還在時……倒是收了一些白叟，等謝雲初和紀京辭一行人出發，謝氏的人乾脆就不要白叟了。

謝雲初看得內心難受至極。

正耀目標中午金光，隨婆娑樹蔭落在桌案上，浮塵閒逛……

城中已經餓極了的百姓簇擁而至，紛繁簽下賣身契。

被謝氏技藝極好的保護，一刀砍下頭顱。

謝氏的管事帶著糧食一到，安排帶刀保護打著謝氏的燈號上街開設粥棚，又派人沿街敲鑼打鼓呼喊，隻要情願賣身為謝氏奴前去岐州，便能夠給一口吃食，給一條活命。

“六郎並冇有讓為師絕望。”紀京辭語聲溫和，“你情願入仕，就即是已經邁出了第一步，此行的成果，為師很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