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10[第1頁/共3頁]

“這……這……”

“烏鴉”彷彿冇有聽到菲力在打號召，毫無反應。

因為在黑暗中呆了好久，菲力的雙眼無需適應，便藉著暗淡的藍光，將屋裡看了個一清二楚。

“菲尼克斯……”菲力下認識地又喊了一句。

菲力咬著牙，把木門拉開，在漸張的門縫中，透出陰冷的藍光。菲力不等房門全開，一側身，從門縫中擠了出來。藍光映在菲力臉上，顯出一片猙獰，如同一個隆冬裡逼迫本身跳入冰河的泳者。

“我那裡在消遣你，我是當真的，自你前次走後，我便一向在考慮。既然你喜好我的皮郛，我也鐘愛你的味道，為甚麼我們不能在一起呢？”

吱呀吱呀――木門收回刺耳的摩擦聲，彷彿劈了叉的指甲刮在鏽鍋底，在靜悄悄的夜晚分外讓人揪心。

這一句，把“烏鴉”招得回了頭。那是一張如何的臉啊，皺紋堆積，腐斑密佈，一雙發紅的眼睛爆鼓凸起，鳥喙一樣的勾鼻不成比例地前伸，在它上麵，雖有利齒尖牙，卻有張咧得不能再咧、垂得不能再垂的乾嘴。全天下的風霜可駭，彷彿都集合在了這張老嫗的麵孔上。

俄然，“烏鴉”停止了碎語和顫抖，像一塊石頭一樣靜止在那邊。過了不曉得多久，“烏鴉”嗚嗚地哭了起來，用一個沙啞、衰老、乾枯的女人聲音說：“嗚嗚嗚，嗬嗬嗬，我的小鮮肉，你還記得我，嗚嗚嗚……”

菲力循牆望去，班駁的牆壁上錯落漫衍著塊塊紅色暗斑，不知是黴菌還是彆的甚麼東西。在牆角，菲力找到了他要拜訪的工具――一隻背對著他縮在牆角的巨型“烏鴉”。

“好了，好了，可貴你來一趟，可貴你記得我。”說著，菲尼克斯抬起手，伸到頭頂，摸到個介麵，一把抓住、撕下，把那張可駭醜惡的老臉活生生揭下下來。在那上麵，暴露一張非常細緻、秀美的笑容。

“嗬嗬嗬嗬嗬……”菲尼克斯笑了起來，枯枝亂顫，像一個成了精的老樹皮。

菲尼克斯聽言撲哧一笑，嬌柔地說道：“是嘛，菲力大人，您的那張嘴還和昔日一樣甜啊，聽得我真想咬上幾口。既然菲力大人那麼看重小女子，不如乾脆就留在這裡，你我二人做個清閒世外的神仙眷侶，豈不是極好的？”

這座枯板屋，黑乎乎一片，冇有一絲亮光，要麼是屋裡的仆人未掌燈，要麼是這座屋子冇有窗。

“烏鴉”對著牆角，嘁嘁喳喳碎碎地念個不斷，背上混亂的羽毛起起伏伏，跟著它的身材抽搐。冇人能聽清“烏鴉”在竊保私語些甚麼，也冇人有膽量或誌願走上前去刺探個明白。

菲力在門前站定，深吸了幾口氣，躊躇了一番，這才伸手去拉房門。

菲力的手不由自主地扶住了門框，冇有向前走半步。“菲尼克斯，你曉得，你這個模樣我是絕對不會疇昔的，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