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二四章 天官之懼[第2頁/共3頁]
奪嫡之爭畢竟是百餘年前的舊案,在場世人固然都曉得韓楓的出身,但因光陰救濟,再加上案發後朝廷對此事閉口不提,多數人對那場血案幾無印象,此時聽韓楓提及,才知本來德高望重的大學士竟有如許的背景,一時候,不由得對淩德清側目相待。
提及來,這些人多為朝廷棟梁,若遵循律法儘皆措置了,隻怕全部朝廷中樞都要暫陷癱瘓。讓代帝暗覺光榮的是,軍方力量尚為穩定――這也是二皇子未得勝利的最首要啟事,也是代帝最後的一口底氣。為了拉攏民氣,也為了求得穩定,看著一多量的涉事文官,代帝終究還是挑選了高舉輕放的措置手腕。除了將正犯――二皇子論以極刑,便僅將與皇室乾係最靠近的太宰及掌管天下賦稅物質的大司徒舉家放逐。其他從犯,重者貶謫出朝永不任命,輕者僅罰俸三月,似淩德清之父這等言官,更是隻怒斥了幾句,罰他閉門思過用心編書便作罷不提,乃至連其子今後的宦途也未受半分連累。僅從這一點來看,這位代帝固然在半夷女的事情上恪守成見,也甘心甘心去做了譚氏的傀儡,但並不是一無是處的無用之輩。
這天官並不平常。在韓楓眼中,這些官員中,大部分必定是站在譚氏一邊的,以是他們才同晁衝一樣,對本身的態度是輕視。少數幾個冇有與譚氏同流合汙的,要麼便是淩德清這般自命狷介不甘下賤的父老,要麼便是權微勢輕乃至譚氏不屑同謀的,但天官應不在這二者當中。那麼他驚駭的泉源便是――他真正看懂了這局勢,不管是天象真的向他發表了甚麼,亦或是他本身見地獨到,他都明白,麵前這西代的帝皇並不是譚氏把持的傀儡。此人把握著真正的生殺大權,不容置疑,也不容戲謔。
不過天官的不平常畢竟影響不到眼下的局勢。韓楓平和地看向攔住本身去處的老者,固然白童已無,但這些年來朝昔相處,他還是從白童處得知了很多舊事。他笑道:“淩大學士有何疑問?若我記得不錯,大人的父親曾為二皇子幕僚吧?”
淩大學士則被韓楓問得非常寬裕。他自誇平生持正,當年之事產生時他年紀另有,不成能參與此中,而後所見均為父親的鬱鬱不得誌,是以在貳心底,早已埋下了忠君為國方為正道的根底。影象當中,父親少與他談及涉事之由,更甚少提及二皇子為人,少有的幾次,也是酩酊酣醉時可貴吐出的一兩句含混不清的真言,故而從豪情上,淩德清憐憫父親,但從理性上,他卻難以瞭解和認同父親的挑選。現在聽韓楓談及舊事,他隻覺老臉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作痛。韓楓所言,實則是他避之不及的烙印,是他最不肯人揭開的傷疤,他寬裕之餘,更多的是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