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少年[第1頁/共8頁]

太子永湛安靜道：“父皇下落，該問逆賊永沂。孤與您是普通不曉得的。這一巴掌……”

“湘雲如何曉得永沂要起兵？”

“淑母妃在後宮廿載，莫非竟不曉得——”太子永湛睫毛低垂，淡聲道：“天底下是最容不下知己之處，便是皇家。”他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好聽，像是初冬落下的第一片雪花那般輕柔，也帶來一全部夏季的寒潮。

進了一盞水，黛玉的聲音不再沙啞，透出根柢裡的清甜來，一開口說得倒是，“爹爹已被下了天牢。”

“萬歲！”跪在太子永湛身後的眾被縛大臣也反應過來，彙入了號令當中。

“活活煮死，痛苦不堪。到底兄弟一場，我便慷慨給你個痛快，如何？”

太子永湛終究動容。

黛玉屏息，眸中晶瑩猝然跌落。

太子永湛一語未發，世人隻聽“啪”的一聲，淑貴妃已是一巴掌甩在太子臉上。

靜夜裡聽來，又似夢話又似口技。

淑貴妃一窒，猛地撲上來要扯住太子同往牆外跳去。作為母親的淑貴妃，再冇有貴婦人的文雅文靜。

“你欺他！騙他！瞞他！”淑貴妃厲聲，一樁樁數來，“他五歲那年，太後自五台山返來，護佑德妃一係，於你大為倒黴。你便派小寺人誘使永嗔折了太後的長命花。約莫原想拉本宮與德妃對峙，冇想到永嗔人小鬼大，竟直接讓太後又回了五台山；你天然歡暢了。怪隻怪，那小寺人之事，本宮發明的太晚了。等發覺之時，你已將永嗔接入毓慶宮……”

拉弓射箭、舞刀弄槍的一隻手，緩緩伸向少女足上的芙蓉花繡鞋，悄悄拂去了幾瓣落梅。

院門冇鎖，永嗔悄悄一推便開了。

方纔被永沂用刀柄敲暈的方敖悠悠轉醒，一睜眼便見渾身血汙的永嗔手持匕首、正盯動手足被縛的太子殿下。方敖大驚，叫道：“勇郡王不成！”但是聲音衰弱有力，頭昏腦漲，更是連站都站不起來。

兵丁一擁而上。

淑貴妃聽完信使彙報，臉上赤色儘褪，冷聲問道：“太子現在安在？”

耳聽得禁宮外喊殺聲高文，是永嗔帶人趕到。

清冷的月光下，隔著老梅枝椏上點點紅梅，罩著紅披風的少女訝然回顧，眸中含淚，更加襯出眉間輕愁。

“三呼萬歲！”

禁宮。

永嗔點點頭，心機還在用兵之事上，聽蓮溪如此說，便又轉過甚與韓越參議。

源源不竭的兵卒還在湧入，身上銀甲映著淩晨的天光，令人幾疑身在疆場。

“寶玉又如何能曉得？”永嗔凝目盯著黛玉，見後者神采苦楚不似作偽，一時心念電轉，“是了，他與成燁交好——成燁又如何提早曉得永沂起兵？莫不是永沂收了五皇子舊部？但是永澹舊部早已被父皇連根拔起，永沂又圖甚麼與五皇子舊部聯手呢？除非是……不在朝中的，金人！”德妃一係與金人的確來往甚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