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開業酬賓[第2頁/共4頁]

待在家裡胡思亂想太沉悶，夏顏收起了針線筐子，換了一套衣衫便出門了。鋪子的裝修進入了序幕，她一日要跑三歸去監工。

本年蘇家也在秋山整了幾畝地蓋新園子，請何大林去打傢俱梁木，因實在錯不開手，這才婉拒了。夏顏絞著頭髮絲想不透，秋山如何一夕之間變得這般搶手了。

夏顏坐在家裡紮花，針頭戳了指尖，疼得嘶了一口氣，一整天下來，魂不守舍的。小武子帶人下鄉也有大半天了，這會子該返來了，也不知那田地痞到底管不管用。

夏顏帶了兩塊鹽酥燒餅來，又到西坊市買了一翁綠豆湯，倆匠人吃飽喝足，這才一擼袖子真乾起活兒來。

“那得有一天一夜冇閤眼了？也冇吃東西罷！”夏顏驚道，從速把門鎖翻開，請他進屋。

何大林一夜冇睡好，都是被田家村這起鬨苦衷鬨的，夙起了身還是愁眉不展，早餐也不吃，兀自拿著水菸袋，坐在門口抽了一口又一口。

門頭新刷了一遍朱漆，架匾的槽還空著，兩個漆匠正坐在門檻上安息，見夏顏來了，又裝模作樣忙活起來。這些工人是按日頭算錢的，一覷著空兒就躲懶，因怕在工藝上做手腳，還不能衝他們生機，隻得好吃好喝供著。

新鋪子開張，何大林請了半天假來幫手，梅廉和小武子也忙進忙出，王棉花家的把棉花袋子一袋袋往裡抗，劉大娘就在店裡忙著號召客人。

夏顏這回也感慨起世道不古來，她雖纔來這裡不滿一年，可也覺出了這裡民風廢弛，靡然成風。

夏顏掬了一把涼水撲在臉上，刹時復甦了過來，拿鹽巴漱了口，這纔想起小武子還冇洗漱，便拿出一把新豬毛刷子，遞給了他：“劉大哥，你也來漱漱嘴吧，鹽巴罐子就在櫥櫃裡頭。”

夏顏內心有愧，抱膝靠在船沿邊，盯著淩淩波光怔神。

堂屋裡烏壓壓坐滿了人，小武子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眼神一個個過了麵前的幾人，那些人俱都低下了頭，不敢拿正眼瞧他。

玄月初，鋪子總算補葺一新，夏顏絞儘腦汁想破了頭，終究定下“歡顏裁縫鋪子”的名號。

小武子聽了這話，收攏了腿腳，把胸脯挺得更直了。

“劉大哥，你受傷了！”夏顏望著他駭人的腫臉，倉猝迎了上去，“快進屋去，我給你上點藥。”

麗裳齋的華服常受朱門仕女追捧，動輒炒至上百兩。年節廟會的時候，就是平常小戶人家，也想儘了心機穿金戴銀。夏顏來這裡後，也交過幾個“手帕之交”，可她們暗裡裡的談吐，不是攀比繁華就是擠兌門楣，赴了兩次約後，兩下裡感覺實在談不攏，也就淡了交誼。

這一覺一向睡到月上樹梢纔算飽。

小武子坐在車頭上，低著腦袋小憩，鸛骨處腫了一片，艱钜展開一條眼縫，見了他二人，擠出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