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魁（一更）[第1頁/共4頁]

“店主，有幾件衫子都賣脫了貨，有很多人來扣問，明兒個能夠補齊？”曹娘子把完善的貨號記在紙上，拿給夏顏看。

“你那些衣裳還叫俗物，我們這些人穿的可不是襤褸了？”說罷抿了抿鬢角笑了，“難為你能想得出這些巧思，可不把我們的花魁打扮得天仙似的。”

小丫頭端來了小圓凳，扶起夏顏落坐，又擺上了茶果。

夏顏丟開票據，正了正神采多看她兩眼，這個曹娘子機警過了頭，邇來常偷懶耍滑，若不是看在她能寫會算的份上，早就辭了：“你去罷，貨我會儘快補齊，這幾日不成了，你同客人耐煩解釋著。”

薑王妃勾了勾唇角，把手上的貓眼戒指轉了轉，對下頭人說道：“不消這般拘禮，看座罷。”

終究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一輛高棚馬車從王府角門駛出，載著新晉花魁回到了蘭馨坊，持續掛牌接客，隻是申明鶴立的晚晴女人，再也不是那等白衣能肖想的了。

那丫環冇理睬夏顏，腳下的步子不斷，倉促往前走著，行了幾尺還見夏顏跟著，隻作不耐煩道：“娘孃的尺寸怎會交給外人，你趁早死了心罷。”

“你那買賣可好？傳聞梅家教坊的舞衣都是你做的？”她把手爐擱置一邊，挪了挪圓枕，換了個更舒暢的姿式，“倒有些才華，有幾件衣裳，我瞧見了都挪不開眼呢。”

薑王妃半闔著眼躺在榻上，讓小丫頭給捏臂膀，乳嬤嬤走了出去，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

“我又不是白叟家，穿那般老成何為，”薑王妃打斷了丫環的回話，歎了一口氣望向夏顏，“夏老闆，你說是不是？”

這是梅廉之前送給她的謝禮，水晶剔透，珍珠瑩潤，也是夏顏目前獨一能拿得脫手的禮，雖在王妃看來並不是甚麼寶貴物件，可夏顏的本意也不過是藉此表白態度。

那丫環疊手立著，低下頭規端方矩道：“旁的都備好了，就是那件大紅撒花襖子上的金線斷了幾根。”

可到底還是垂垂有了風聲，花車相送那日但是有很多人瞧見了那身行頭，平常老百姓與官家命婦分歧，花魁在他們眼裡就是高不成攀的星鬥，隻要那跟風效仿的份兒。

說罷從袖袋中取出一隻錦盒，在王妃麵前緩緩翻開，裡頭躺著一條水晶粉蝶攢珠手鍊，一對蝶翅中心各嵌著一顆珍珠，粉白相間，瑩瑩生輝。

剋日來市坊間議論的最多的，莫過於廣陽王親點了一名花魁――蘭馨坊的晚晴女人。

夏顏跪在織花毛氈子上，伏地的頭悄悄抬起，聲音裡並不見慌亂：“回娘孃的話，民女就是夏顏。”

夏顏接過倉促掃了一眼，眉頭擰了起來：“這條石榴裙不是另有一件，怎也記在上頭？”

“針線房剛送來一套黛藍緙絲褂子……”

王妃身形微福，腰腹和臂膀的肉難遮，夏顏想起了隋朝服飾中小袖高腰的款式，再搭配著彩雲肩，就能很奇妙地把這兩處缺點掩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