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緊張[第1頁/共4頁]

芝姐兒趁她怔愣的空當，進步了嗓門指責道：“你學了這半年，連青綠也分不清了？圖冊子上是這色彩麼？”這話一說，連另一端的大徒弟們都放下了針線看過來。

蔡大嬸把手裡的線打了個結，用小紗剪鉸斷線頭，抻平了衣裳道：“有冇有理我不曉得，你們這些丫頭倒是夠鬨騰的。”

夏顏冇有理她，把抽屜裡的荷包子拿出，交到她的手上：“這是這個月的人為，你一一發下去罷。”

芝姐兒垂下眼，悄悄嗯了一聲：“是我太孟浪了。”

這幾日城裡民氣惶惑，茶館酒坊間議論的都是此番戰事，而戰報也是一日急似一日，十萬海軍竟被兩萬散寇擊得潰不成軍，各軍機大臣也是絞儘腦汁卻無計可施，直被景帝罵得狗血噴頭。

芝姐兒來抱怨，一半是心煩，一半是想請夏顏出麵站台。夏顏雖知其意，可也不能偏袒她，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一世，歸根到底還是要靠她本身的本領。

可就在年關下，出了一檔子大事兒，讓大惠朝這個年也過不平穩了。

當下給芝姐兒使了個眼色，又瞅了瞅胡染娘，芝姐兒會心，先去勸胡染娘歸去安息了。

芝姐兒收緊了荷包子，福了福身子，臨出門前，夏顏又叫住了她：“昨日你冇露怯，很好。”

“不悲觀，也不必擔憂，這些倭寇成不了氣候，大雪封天日子過不下去了纔來劫掠，等嚐了長處就會退了，聖上親布的神威營還駐紮在北麵，城裡是無礙的。”

這日正巧征到了歡顏鋪子裡，他一進屋，就瞥見夏顏伏在桌案上描紅，細細地指尖捏住筆桿子，輕點勾畫，嘴角淺笑，側顏美好，連日來的煩躁在這一刹時消弭了。

何漾卻揉了揉睛明穴，搖搖手拒了：“不得空了，本日還要再走幾十鋪，也不是家家都如你這般利落的，少不得另有一通嘴皮子要磨。”

芝姐兒見她這副德行，冷哼一聲，借了這個機遇，把接下來的話說得字正腔圓：

何漾這幾日也是忙得焦頭爛額，連歇宿都在衙門裡囫圇了事。東邊戰事吃緊，國庫負重，天然就要與民征稅，淩州被分攤到五千兩銀子的份額，不管官民，都要出一份力。這幾日何漾跑遍了各大商店，挨家挨戶征收稅利。

夏顏提起筆，在消寒圖上描畫了一小片花瓣，再過旬日，便是除夕了。

海防營一紙急報快馬加鞭傳到禦前，東邊倭寇來犯，邊防軍情垂危。

丫頭們俱都鼓掌歡慶，熱烈會商起來，芝姐兒瞥了眼阿香，隻見她惦著腳尖，鎮靜地直頓腳。

“常日裡我們姐妹相處，少不得有磕牙碰齒的時候，我有做得不對的處所，指出來我必改。可如果像她這般在理挑事，壞了端方又不肯改過的，就彆怪我不念姐妹情！”芝姐兒先禮後兵，把阿香做的那件衣裳挑起，冷哼一聲又摜下，拍鼓掌道，“阿香根基功不踏實，此次出貨就罷了，再歸去磨礪半月，何時心性兒穩了，火候到了，再交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