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第1頁/共2頁]

十五個師兄弟，包含掌門在內，死了十三個師兄，叛了一個師弟，留下他孑然一身，野狗普通，孤苦伶仃地爬在這裡。

乃至還不滿足於此，鋒利的劍身在他胸膛裡擺佈翻動。他軟軟地掛在劍上，像是掛在鐵鉤上的肉。他破裂地咳著，手腳顫抖抽搐。

“今後，玄天門冇有你玄晏，隻要我。隻要我！”

另有玄凜穿胸一劍奪走的四百年修為。

有人在耳邊張狂地笑，揪著他衣領將他提起，又反手一劍捅穿了他。傷口不痛，他睜大眼睛，視野卻恍惚了，隻能感到血淋淋的手在頰邊拍打，一下又一下。

小兵領命去了，冇一會兒便倉促跑來，人還懵著：“將軍，糧草分完了，內裡的人要如何分？”

玄晏還想說甚麼，玄凜卻一步一步走到他麵前，拔出千機劍翻轉著。

秦石扛著兒臂粗的弓，在頓時打了個哈欠，轉頭叮嚀：“去，把這車糧草分了。”

是他十四歲在洞天大會上奪魁，先任長老親手交給他的。

玄天門給他的榮光，他給玄天門帶來的名譽，被小師弟玄凜一把火，燒得一乾二淨。

懷裡的劍冰冷，身下的雪冰冷，唯有胸口的血和麪前的火是溫熱的。

朝天階下是玄天山長年穩定的冰雪和深淵，和萬丈塵凡。玄晏認識飄忽，望著垂垂遠去的火光，被山下的黑夜吞噬。

“千機劍是我的。”

他拚極力量，伸手去奪，玄凜哈哈大笑，第三次刺穿了他。

他想，四百多年後，他終究要死了。

是傳承千年的神劍，玄天門長老的身份信物。是伴隨他二十二歲飛昇渡劫、度過玄天門中寒暑春秋、看過無數草木枯榮的上古之劍。

玄晏爬在朝天階上，麵前是玄天門的沖天大火，和無儘黑夜。

報酬刀俎，他為魚肉。

玄凜一聲吼怒，猛地一踹，他像是斷線鷂子，從千機劍上飛了出去。

“看這張臉，看這張臉！真是令人作嘔！”

他的天縱奇才，玄天門的千年繁華，毀於一旦。

劍身映出赤色的光，和他淌滿鮮血的臉。

玄凜七十歲渡劫失利，還是他親手彙集的神識靈魂。他看上去不過垂垂暮矣的入土之人，如何有資格觸碰千機劍？

玄凜笑著抽他耳光，他含混著握緊劍，卻被玄凜劈手奪走。

他一個叛徒，如何敢觸碰玄天門的至高信物！

或許這火真能夠讓他的師兄弟們成仙。

玄凜調侃地笑，像是扔破布普通，將他扔下六十六層朝天階。他僅僅扯住了劍穗，在朝天階上翻滾跌落，眼睛卻亮如鬼火，固執於千機劍的方向。

彷彿有甚麼掉進了糧草裡。

千機劍明顯是他的。

另有他在天樞宮的殿堂，他在璿璣宮的丹藥，他在天權宮的孤本文籍……

“想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