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第1頁/共3頁]
《善為士者不武章》第六十八
臣真述曰:此章全言成敗在人,始終有道。賢人以此不敢妄動,以求速成者也,是以,居安思危,故曰:易持也。天賦不違,故曰:易謀也。忽有奸宄作難,必當乘其危脆之初,破之必易;接其纖細之始,散之無難,故曰:“為之於未有,理之於未亂。”此皆以先見先覺、未萌未兆之前,欲早為之,恐其滋蔓即難圖也。又大樹生於纖毫,高台起於覆簣,遠行發於自邇,此三者,皆明積小乃至大,由近以及其遠,若循涯而俟之,則必至之期也;若過分而求之,則欲速之累也。故師旅之事,不成為;為者,必當自敗也。兵戈之器,不成執;執者,必當自失也。是以,賢人無所為、無所執,故無以敗、無以失明矣。又人間之人皆處置多疑、臨途好徑,行師守國,多於垂成而自敗之。此皆是失其本末、迷於始終者也,故曰:慎終如始,則無敗露。是以,賢人慾人之所不欲,故曰:不貴可貴之貨。學人之所不學,故曰:複世人之所過。蓋欲幫助萬物,使自但是成熟之,終亦不敢專擅獨見有所雲為者也。故曰:以輔萬物之自但是不敢為也。
臣真述曰:此言古者之善為道之君,不教天下之人,使有智者以其詐所藏也。將以天下之人愚之者,以其直地點也,故曰:“人之難治,以其智多。”又曰:“以智治國,國之賊!”何者?凡眾庶之徒,恒性淺劣,智慮未發,狙詐先行,怨讟豈辨於是非逆順,寧知其撫虐,或蟻聚於州黨,或蜂起於國土,一凶首謀,萬人隨唱,撻伐之舉,恒必由之。此亦非謂其用智治國即為國之賊也,言其使眾庶之徒多智即儘能為國之賊害也。故欲使天下之人,皆能守其愚直樸實者,乃所覺得國之福祿也。若國君常能知此二者,即自為表率法度,是謂與天同德也。夫其玄德,深矣!遠矣!欲令人君則之、象之,天然與萬物反其樸實,則天下之人必能至於大順,故曰:然後乃至大順。
《大國者下賤章》第六十一
《江海以是能為百穀王章》第六十六
《其安易持章》第六十四
《天下皆謂我大章》第六十七
臣真述曰:道君謙讓不能自言,故假用兵者有言也。夫兵者,必以先舉者為主,後應者為客也。且賢人之兵常為不得已而用之,故應敵而後起;應敵而後起者,以是常為客也。進少退多者,是沉奧妙、用重敵之意也。故雖有敵至,我則善師而不陣;善師而不陣,即自無撻伐矣!故曰:“行無行也”。既無征行,即我之師徒抱義以守,何攘臂之有哉?夫有道之君,縱有凶暴之冠妄動而求,我師告之以文詞、舞之以乾羽,彼必聞義而退,天然無敵。故曰:“仍無敵”。敵既退郤,兵戈戢藏,故曰:“執無兵”。兵既戢藏,恐其忘戰,故又戒之曰:“禍莫大於輕敵,輕敵幾喪吾寶。”輕敵者,謂好戰於外、無備於內,與其無備於內、寧好戰於外。好戰於外猶有勝負,無備於內必至滅亡。夫賢人在上,誠無敵於天下,然以當時主理亂言之,則敵亦眾矣!何者?《書》雲:“撫我則後,虐我則讎。”若然者,即天下皆吾敵也,一國亦吾敵也,一鄉亦吾敵也,一家亦吾敵也,一身亦吾敵也。故王者不遺卑小之臣,即得萬國之歡心矣!公侯不侮於鰥寡,即得百姓之歡心矣!卿大夫不失其臣妾,即得小大之歡心矣!士庶人不忘於修身,即得實在之歡心矣!能夠全吾所寶矣!吾寶者,身與位也,故曰:“抗兵相加,哀者勝矣!”凡言哀者,慈愛發於衷誠之謂也!若上存慈愛之心,不失使臣之禮;下輸忠勇之節,儘得事君之義;即何向而不堪哉!故曰:“哀者勝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