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臨彆贈言[第1頁/共3頁]

趙然愣了，半晌以後覺悟過來，心中百味雜陳：“要走了？”

趙然沉默不語，諸蒙續道：“我隻是想說，不管我與文秀如何，但起碼我能有機遇修道……說句不近情麵的話，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三十年也無謂，百年以後，趙師弟一坯灰塵，文秀又該當如何？言儘於此，還望趙師弟沉思。”

“但願如此。”

“她現在是周雨墨。”趙然冷冷道。

“請說。”

“諸師弟，我很戀慕你有修道的根骨，但你不感覺，你是在華侈你的天賦麼？有機遇進入館閣學習道術，這是幾輩子的機遇？而你卻一門心機尋求男女之情，置道法於何地？”

交來回迴轉了九九八十一圈，《鎮宅咒》也不曉得唱了多少遍，蔣高功終究愣住了腳步，趙然等人趕緊各自歸位。

“道門，起碼正一教是不由男女之情的，不是麼？不然我為何要進入道門？”

晚間回到無極院，也無他事，趙然略略清算一番，帶上一條薄毯，腰間掛上手爐，籌辦前去藏經樓。現在已是深冬，藏經樓內雖不虞漏風，但還是酷寒，冇有薄毯和手爐傍身，趙然是熬不住的。

唸完青詞，蔣高功開端起訣請神。趙然細心看他手勢，見掐的是天師訣，手勢冇有半分訛奪，顯見停業純熟。

公然，半晌以後，方致和自家就忍不住了，湊過甚來低聲道：“高功去內宅接活兒了，掙點外財。”

馬致禮搶先，諸道童緊跟在後，隨蔣高功步罡踏鬥。趙然和諸蒙心有靈犀，同時搶步，可惜趙然畢竟快了一分，搶在諸蒙身前，諸蒙差點被擠了個趔趄，惹得趙然暗自偷笑。

兩人在油燈的微光中沉默相對，很久無語。

“何時走？”

趙然覺悟，暗自猜想蔣高功掙的甚麼外財，是單開小壇呢，還是起課占卜？亦或是為人祈福？也不知能撈多少？

“嗯？”

“我與文秀妹子，自幼青梅竹馬……”

董氏家仆呈上三牲九果食盤，供奉於內壇香案之上，燃起三燭九香，便是打醮。蔣高功領著趙然等人在壇下又唸誦了幾遍恭送聖君棄世的醮詞後，全部安土鎮宅禳鎮儀便告功成。

青詞符紙敏捷化為飛灰，蔣高功將桃木劍反插身後，技藝潔淨利落。隨後，他邁步上前，將香案上的“賜福鎮宅聖君”捧起，繞著內、中、外三壇打轉。

趙然腳步一滯，轉過身來望向諸蒙，卻見諸蒙躊躇半晌，道了聲：“我要走了。”

“冇幾天了……無極院已收到華雲館移送的文書，一俟華雲館來人，我便要分開無極院。趙師弟，固然和你活力一年，但我不得不承認，你是有大才的，隻是可惜……望你多自保重！”

“嗬嗬，我要走了……”

接下來，“賜福鎮宅聖君”歸位，香案上同時供奉著的幾幅聖君畫像起了出來，自有董家仆人拿出去張貼在門外，然後撤去外壇和中壇，解去二十八宿鎮宅符紙――符紙為董宅收藏，由董家幾個首要人物一道，將內壇謹慎翼翼的抬起，搬至正堂之上，便算完成體味壇的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