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頭滾落[第1頁/共4頁]

涵捕頭喘著粗氣，任血水從臉上向下滴。腳下阿誰洋女人已是冇有了出的氣，眼看就要死了，涵捕頭提了腳退了兩步，再一抹臉，聞到一股熱騰騰的腥味，刺得他直反胃。

車疤子又轉回身對阿誰“賽天罡”說：“這位是我們昌圖府的涵捕頭，祖上好幾代起就都是吃的官門飯碗，刑門典吏換了好幾任，人家是鐵打的捕頭！”

前些年春季，剛過完年冇多久，山東直隸那一茬子，義和拳翻了天。好傢夥！拆鐵路、砍電線杆、殺洋人、屠教民，成千上萬的義和拳民如同蝗蟲過境普通，把在華北瘋長起來的洋人差未幾啃了個潔淨！

“您這是看不上我們呐！”車疤子尖著嗓子說，“刀是快刀，你左手拿了還是能殺人。”說著，車疤子把那刀接了，塞到了涵捕頭手裡。

再不可，那就去找那些巫醫。這些巫婆神漢一定是真有本領，隻如果能忽悠，熱熱烈鬨跳上一場，唱上一陣，好不好各安天命！好多實在就是肉身上的疾病，哪來的那麼多事情惹到不潔淨的東西，敲敲打打這麼一送，冇送走鬼怪，倒是給這家人家出了殯。

有人不住的叩首，也有人麵如死灰跪在那邊認了命。義和團的刀斧手們，把跪在地上的男人的辮子都繞到了那些人的前胸，暴露了個光溜溜的後頸來。

但話又說返來，叫做“鳥無翅不飛，蛇無頭不可”，那如何辦？各地設有各地的壇口，壇口掌事的，就被叫做“大師兄”。打這起，義和拳算是成了氣候。

“籌辦行刑！行刑！”賽天罡喊了兩聲，一幫義和團的拳民脫了上衣提了刀，一個蘿蔔一個坑地站到了那些跪著的人身後。人群收回了一陣絕望卻微小的哀嚎，一股騷臭的味道飄了出來——好多人下的尿了褲子，屙出了屎。

那洋尼姑也是自知將死，慌亂間的她忘了本身學過漢話，隻是不斷地拿母語要求著，她跪伏在地，手扒著涵捕頭的褲腿，額頭放在了涵捕頭的鞋麵上。涵捕頭看了看賽天罡——那人的手搭在腰間的匕首上——又看了看腳下的洋女人，深深呼了一口氣。

神漢巫婆們丟了飯碗，因而就揭竿而起！與那些之前做了“白蓮教”的不謀而合，成了義和拳的主力。這也是為甚麼義和拳裡有幾個說得上話的，卻冇有一個扛把子——你會的那一套我也會，誰能服誰呀？乾脆，入了義和拳的，就全都兄弟姐妹相稱，冇有甚麼太多的端方。

“叫你們死個明白！”賽天罡站前人群前喊道，“洋人該死，那是天經地義，你們這幫二毛子，死的也不冤枉！你們信了洋教，是數典忘祖，你們連祖宗都不認了，你們還是小我？這是不孝！你們跟著洋人逼迫我們大清的百姓，枉顧國法，是不義不忠！你們該死，哪都冇的說！我們挑了個你們甚麼‘做禮拜’的日子，與你們一鍋端了你們路上也好有個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