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匹夫一怒[第2頁/共4頁]

一隊鑼鼓嗩呐奏著《到冬雷》，請香二十八柱，燒完了再斬雄雞，時令果蔬五穀飯供奉，燒紙暖墳，入土為安。

虎子感覺“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纔是他該當作的。他能夠活不下來，但是他必必要去做。小九已經是個死人，本身再不幫他，那就冇人能幫他了。

“虎子哥，”趙善坤悄悄地說，“你哭了。”

“現在還不可，”虎子說，“這兩天，徒弟和師叔不會放我們下山。比及哪一日，他們覺得我們把這事兒忘了，纔是我們去報仇的時候。並且絕對不能被逮住，要麼逃生，要麼死，決不能連累鬼家門。你明白嗎？”

出門送葬的步隊，中午之前要歸去。走了就不能轉頭看，是怕親人眷戀塵凡。

“你另有你師父和師伯，”虎子咬咬牙，“你不曉得，你師父死過一個兒子，他現在拿你當他親生兒子看。你管他叫‘爹’，他都能回聲。”

“你能夠會死。”虎子說。

明顯應當是哀痛的時候，我為甚麼要想這些看無關緊急的東西呢？虎子問本身，卻也冇得出一個答案。

虎子也不曉得他想要對小九說甚麼，歸正就這麼燒吧。直到手邊的香燒潔淨，他才發明天快黑了。

“虎子哥，你還冇睡。”趙善坤的聲音把虎子從他的設想裡拉了出來。

他跟趙善坤不一樣。趙善坤想著報仇的時候，還手無縛雞之力。他倒是已經學了一身的本領，有冒死的本錢了。

小九出殯那一日，天氣很好，萬裡無雲，豔陽高照。

因為老毛子來了，這一方水土纔不平安了，明顯在此之前甚麼都冇有的。如果老毛子不來，小九該當能唱紅了，唱火了，下了戲台還是個大好的男兒，時而找他和狗子玩耍。是的，如果老毛子不來，狗子也就還是狗子，不會是趙善坤。

但是他承諾太小九的，如果小九冇能活著分開昌圖府，他要幫小九報仇。殺死小九的是他的大師兄，已經死了。教唆他大師兄殺人的是楚安，還活著。不過他們都不是首惡。真正把小九逼死的，是安德烈。

他殺了安德烈，也算是保護一方安然。

徹夜冇有玉輪，銀河燦爛，卻照不亮屋裡。虎子轉過甚，都看不清趙善坤的臉。他按住了刀說：“你不是也冇睡嗎？”

半夜半夜，虎子坐在炕上幾次考慮著就師父的這兩句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兩句話了，三歲那年懵懂無知行了拜師禮的時候，彭先生就曾這麼教誨他，應當說這是他的第一課。很多年後再問，還是這個答案。

見那些紙人紙馬燒了個潔淨，趙善坤哭得很悲傷。虎子感覺本身應當哭一場，要不然對不起小九，對不起這麼多年一起玩到大的友情。但是他落不下眼淚來，隻是看著那塊寫著“愛子陳小九之墓”墓碑發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