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雲雨難忘山河新[第2頁/共3頁]

她將乳頭又填到孩子嘴裡，手拍孩子後背，輕聲說：“再嘬嘬，睡著了，就不餓了。”

她還記取我？

何安下：“你剛纔在斷橋？”

段遠晨一臉正色地說：“讓日本人鬨鬨，可令公眾警省。”

聽到竹葉沙沙風聲，如遊子聽到兒時母親唱的兒歌。穿過竹林便是藥鋪，三年了，它冇有破敗傾圮，乃至外牆還粉刷一新。

屏風後坐著個高瘦的人，正單獨喝酒。他做手勢邀何安下坐下，晃動手中的高腳杯，道：“從你的法度看，你練的是形意拳。我也是，白次海先生門下。你是誰的門下？”

她看著何安下，冇有收回乞討聲，能夠以為何安下是個與她一樣的乞丐。她膝蓋上的小孩驚醒，狠狠瞪了何安下一眼，轉頭翻開女人上衣，取出乳房。

何安下：“我連你都熟諳，另有甚麼人不能熟諳？”

段遠晨叼起酒杯，抬頭喝下，“他們死得其所，我們可藉此號令本地富商向軍隊捐款。兄弟，一個日本兵士的槍彈裝備是一千八百發，一個浙江兵士是三十五發。中日必有一戰，當時死的人但是成千上萬。”

竟是段遠晨。

飛來石上斥地出一條小道，道上坐著一個乞討的女人。女人五官尚算清秀，脖子手上結了厚厚泥垢，不知多久未沐浴。一個一樣肮臟的小孩頭枕著她膝蓋，正在熟睡。小孩五六歲。

何安下：“嗯，是這個名字。”

段遠晨哈哈大笑，“我也不忍心，但為了做功德，先要做惡事。政治，向來是忍痛作歹的。”

離了斷橋，何安下發覺本身受人跟蹤。

孩子拜的不是藥神，而是本身的親生父親。有了這個兒子，她坐穩了少奶奶職位。兒子生在王家，可保平生繁華。啊，統統是如此美滿。

何安下也笑了，道：“那就不必了。”作揖告彆。

何安下猛地停下腳，劈麵一名穿紫色旗袍的女人怔怔地看著他。女人豎高多髮髻，上插一枚綠瑪瑙頭飾，手牽一個三四歲小男孩。

何安下：“斷橋橋頭的漢白玉老虎，是當局放的麼？”

藥鋪的招牌已不見，門板換成了寺廟的木欄，供奉藥神孫思邈。一個老頭在門口躺椅裡打盹。

段遠晨陰了神采，“你如何熟諳他？”

銀元冰冷。握著這塊銀元，何安下去了靈隱寺。靈隱寺中，有如鬆長老。

恍然明白，她怔怔的眼神，不是認出了本身，而是剛纔顛跑落淚，嚇著了她。何安下垂下眼，冷靜顛末。本日不是十五，她為何來上香，莫非是孩子的生日？

段遠晨的手撤開何安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你能夠在杭州餬口，我派人帶你去剃頭沐浴，買身潔淨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