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袒護[第1頁/共4頁]

我聽得莫名其妙：“我為甚麼不能活著返來啊？”

“那就好，一起安然吧？”

與重慶的老友相約去吃火鍋，盆裡是翻滾的紅湯，麻椒、花椒漂泊在湯麪上，麻得順、辣得爽。我流淌著大汗，吃得不亦樂乎。

日子又這麼耗過了幾天，如何才氣乾清乾淨地同穆薩一刀兩斷，是我這段時候一向在思慮、又避諱思慮的事。我是如此地不肯開啟心內錫封的死彆話語，卻又必須壓抑住澎湃的思念與沉湎。有的時候躺在暖和的被窩裡，驀地回想起威尼斯柔情的夜晚，子宮便像是潮流中的海葵，不斷飄搖，溫潤開放，可這開放迎不來波浪的浮運，又隻能哭泣著歸於沉寂。

“那你可真是有魄力，能活著返來，不輕易啊。”

“如何了？”他莫名其妙，“買意大利回中國的機票時，你也冇這麼強的反應啊。”

“四年，現在才疇昔一年……”媽媽暴露悵惘的神情，“你如何走得那麼遠呢，讀本科的時候在北方，現在讀碩士在外洋，越走越遠，想見你都見不到。唉……”

“你爸過兩天就返來，他曉得你要回家，早早就告假調休。”媽媽喜滋滋地說著，過會兒，又皺起了眉頭，“不過，你們黌舍也太摳門了，在迪拜一年，才放假二十天，連一個月整都湊不滿。”

“這不一樣，那是因為我的錢在乎大利被偷光了。”我有力地辯駁著，不肯再接管他的體貼。驚駭本身隻要再多接受一分，就會在他的體貼中硬化。

“噢……”他彷彿有幾分失落：“那行吧，你先好好歇息，緩過來我再跟你聯絡。”

“因為，因為……”我舌頭打結，在如許慌亂的心境下，底子冇法將分離的籌算奉告他。因而，我隻能支支吾吾地說，“我回黌舍的機票，項目是能夠報銷的。但隻會報銷經濟艙，不能報銷甲等艙，你這是浪費錢。”

他笑了，很淡然：“冇乾係，我不需求報銷。”

但是，因著阿誰不完整的告彆，統統的打算都被突破了。我既冇能說出訣彆的話語，還傻傻地接了一通電話，再次加深了對他的虧欠。欠得越多，越冇法逃離，當初打趣的一句，竟是一語成讖。

“有點。”

“為甚麼？”他責怪。

她這一聲沉沉的感喟，像一尾小蛇鑽進罅隙，悄悄啃噬著我的心，我不由輕聲喚道“媽媽……”下一句，卻哽咽得說不出來。

“中東啊，可駭分子那麼多，一個不謹慎就被炸飛了。”她睜大了眼睛，比了一個“嘭”的爆炸手勢，又彌補道，“特彆是那些中東的穆斯林，要多可駭有多可駭。”

“嗯，好的。”我溫從地點頭，又問她，“對了，爸爸有說甚麼時候返來嗎？”我爸爸是一線石油員工，長年呆在田野，回家的時候非常希少。我固然也是學石油地質的，但畢竟是女生，又主攻科研，隻是偶爾跑跑田野，大部分時候還是呆在辦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