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默契[第1頁/共4頁]

鳳首箜篌堂皇都麗，桐木金漆的舟形琴盤上伸出文雅的細頸，長而彎的絕頂連著鳳首，細頸與琴盤間一十四條琴絃若鼓滿的帆船，君婼一襲白衣抱而坐彈，苗條的十指下婉轉的樂曲傾瀉流淌。

皇上點點頭：“你的冊封大典以後再說。”

禦街兩旁火樹銀花，禦廊下商販大聲叫賣，君婼揭開車壁上小簾笑道：“客歲十月初四，顛末禦街時心中忐忑，想著皇上是如何的人。”

秋蓉咬了牙：“誰站在皇上身邊，都是一幅畫，婉婉也一樣。”

經心打扮而來的許婉與秋蓉頓住腳步，秋蓉看一眼身後宮女手中的邏沙檀香琵琶，擺了擺手：“拿歸去吧。”

說著話兩手絞在一起，頭垂得更低，耳後漸漸紅了，皇上聲音很低，帶著醉人的沙啞：“兩個，朕都想聽。”

抱她在懷中一起沉默，直到馬車愣住，低頭嗅著她發間的暗香，溫言說道：“瓦市子到了，此處人多擁堵，朕會牽著君婼的手，一刻也不會放開。”

秋蓉過來攥緊許婉手臂，低喝一聲快走，二人出了後苑，許婉目中眼淚落了下來：“終是有如許一日。”

皇上手撫上她腮邊碎髮，為她掖在耳後，笑看著她，突伸手點一下鼻尖：“就說你古怪，鼻尖老是出汗。”

皇太後？秋蓉一笑，如何冇想到皇太後？上聖皇太後失勢，早該去瞧瞧皇太後了，再如何，皇太後是皇上的親孃，之前見她怯懦卑怯，是以未將她放在眼裡，可那日慶壽殿一場風波，讓她感覺，皇太後或許並不那麼簡樸。

君婼笑道：“婉郡主劍舞過分精美，皇上竟看得癡了。”

那夜的皇上，麵龐上少見的溫暖親熱，但周身還是疏離，拒人於千裡以外。

許婉蔫頭耷腦，本日目睹皇上與公主之間情狀，令她費了考慮，在皇上身邊三年，即便美女當前，都不見皇上抬眸看一眼，更遑論對那位女子上心，隻要那蕭夫人，令皇上念念不忘。

皇上皺一下眉，君婼看向二人指尖稍頓，眼眸流轉間笑說道：“好啊，人多熱烈。”

並肩在露台上徘徊，因樓高，目光超出宮牆，可看到遠處的街巷中，車水馬龍綵樓林立，西邊夕陽低垂，君婼自言自語道：“天如何還不黑？”

秋蓉一笑，對許婉道：“你且歸去，我呢，找皇太後參詳佛法。”

二人跽坐於席上，鼓聲咚咚，許婉使出渾身解數，君婼看得投入，身彷徨上朝她靠了過來，竟斂眸睡了疇昔，君婼想起皇上一夜未眠，不動聲色朝皇上挪了挪身子，讓皇上靠得更舒暢些。

許婉呆怔著：“秋蓉，皇上與她，象一幅畫。”

皇上輕笑出聲，伸脫手指拈去她鼻尖汗珠，君婼取出巾帕為他擦手，相視著笑起來，君婼小聲道：“光陰逗留在這會兒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