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茶[第1頁/共4頁]

兩位太後相攜回宮，君婼喚來采月，叮囑去福寧殿給銘恩送些青竹雪花茶，乾嚼能夠減緩吃糖過量引發的牙齒痠疼。銘恩笑眯眯收下了，進了殿中，卻不敢說是來自沉香閣，隻說是太病院送來的。

天子哂笑：“張拱？皇太後之弟？朕的親孃舅？”

君婼夙起感覺口乾舌燥，簌了口含一顆糖霜，看著罐子喚聲采月，采月忙過來道：“銘中官又來要過一盒子，就剩這些了。”

打發小黃門去內藏庫太病院尚食局問過，好天轟隆，都冇有，內藏庫正使讓小黃門傳話曰：“雪花茶產於雪山，產量極小，乃是大昭國皇宮禦用之物。”

昏昏欲睡中喚一聲采月：“可有手劄嗎？”

天子掌擊在禦案上，啪一聲巨響，禮部侍郎身子一抖，底下的話嚥了歸去，天子沉著臉盯著他，目光鋒利如劍，冷聲道：“那麼多年的聖賢書都白讀了，如許的無稽荒誕之談，你也敢到朕麵前來上奏。”

看銘恩苦著臉，笑說道：“且氣候日趨酷寒，雪茶性涼，不宜多飲。我另有一種壽耳茶，溫補養胃，皇上喜甜，沖泡前加一塊糖霜便可。”

天子遊移著，撫一下腫脹的腮幫，手指拈一粒放入口中，摸索著嚼兩下，伸展了眉頭。

一個嗜甜的人，能有多壞？君婼眯了雙眼趴到榻上，就聽采月在耳邊道：“公主可喜好皇上嗎？”

銘恩看壽耳茶餅通體發黑，曉得讓皇上瞧了定會不喜，便照著君婼所教之法沖泡，揭開壺蓋芳香四溢，取一把扇子順著殿門往裡扇，不一會兒皇上踱步而出，皺眉看著他。

君婼笑著拿過又一個瓷罐，揭開來隻剩了底兒：“采月與摘星喜好，一起上隻剩這些了。”

采月未答覆，便冇了聲氣，已是睡著了。

夜裡瓷盒空了，第二日一早他出去奉茶，禦案前茶盞中飄出暗香，皇上正翹著唇角喝茶，昂首瞧一眼博古架，瓷罐已不見蹤跡。

天子守孝以天代年，天子守孝二十七今後，除了斬衰，開端臨朝聽政。

太後忙忙應道：“恰是此意，求姐姐陪我一道去。”

銘恩點頭：“就是想問問公主，那雪茶，可另有？”

銘恩又多一層憂心，皇上博覽群書，若曉得此茶來高傲昭國，又坐實了我欺君罔上的罪名。

叮嚀畢拂袖而去，朝臣們看著天子背影，小聲群情起來，宰輔尾隨而來，直言提示：“皇上，國有國法官有官製，不成一言就立一言就廢。”

采月在一旁道：“不是給銘都知，是給皇上。摘星說說，皇上都雅嗎？”

君婼補足了覺，便得意其樂，享用得來不易的安逸光陰，時令入了十一月，已是嚴夏季候，一場大雪後，她帶著采月摘星，去後苑掃樹枝上的雪，以備治香之用。

過了三日，天子找銘恩要雪花茶，聽到銘恩說罕見，不悅道：“既罕見，又何必拿來，吊朕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