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崩塌(十六)[第1頁/共3頁]
很快,餘佑漢便被送到了昆明城內的晉王府。現在,李定國方纔歇息,但聽聞是陳凱的使者到達,便又重新穿好了衣裳。
李定國回想起當年與陳凱的來往,印象中阿誰傢夥彷彿確有幾分高深莫測,說句口語,就是腦筋裡想的是甚麼他們誰也猜不出來。不過,陳凱每次猜想的事情,卻老是能夠一語中的。此番,也但願能如其所言。
“竟成……哎。”
隻是,現在坐在餘佑漢麵前的這位蟒袍玉帶的中年王爺,與他一起上設想的卻大有分歧——不怒自威的氣場確如其所想,乃至還要更甚一重,哪怕是他這般能夠憑一把刀便萬裡獨行、以寡淩眾之輩,仍不免心生畏敬。但是,在李定國的身上,他卻看不到半分的意氣風發,與他所知的那位殺過的韃子藩王都夠一桌麻將了的絕世名將該有的狀況差異很多。乃至,還模糊的透著一絲怠倦和寂然,讓他不免思疑是不是自家看錯了。
但是不管如何,短短六天的時候,切當的說是從最後敲定到出發的那僅僅兩天的時候,明廷哪怕再高效也隻能完成對昆明本地的職員調劑事情,乃至就連孫可望十餘年積累下來的倉儲,那些數量已然難以計數的糧草、武備都顧不上,最多帶了些路上的用度便趕緊上路了。
“韃子已經逼近交水了,我軍明日就得出發解纜。抓緊時候搞清楚這手榴彈的製法,把火器工匠和需求的質料全帶上。”
陳凱的手劄明言是密信,以是李定國便屏退了擺佈。信中內容,其一是聯絡豪情;其二是通報軍情;其三是建議若清軍勢大李定國能夠保護著朝廷向廣西轉移,他會做好迎駕的相乾事情;而其四就是附帶的一張國姓瓶的製造圖紙。
想到此處,李定國的神采不免又暗淡了幾分,但是很快的,他便規複了過來,並讓侍衛連夜找來了他的親信部將管火器營的都督高恩,就是阿誰曾在新會之戰中奉陳凱之命批示兩支明軍炮隊的阿誰初級軍官。
“看來竟成也不看好當下朝廷在雲貴的處境啊。”
李定國打動之餘,卻也不免在心中感喟一二。不過,他的性子之堅固本就世所罕見,絕非是會輕言放棄之人。這一點上,他的宗子李溥興的確就是他年青時的翻版。
從臘月初九李定國認識到臨時冇法擊退清軍對雲南的打擊,因而奏請“被騙移蹕以避清人之鋒”,到臘月十三他疇火線趕回昆明與永曆天子最後敲定移蹕的方向和目標地,再到臘月十五正式出發解纜。隻要短短的六天罷了,一個禮拜都不到。而抗戰期間國府遷都重慶,從決定到第一批職員出發也花了三週的時候,這還不算此前參議遷都目標地的時候。在這個冇有汽車、冇有輪船、冇有飛機的年代,一個封建王朝竟然隻用了三分之一時候就出發解纜了。真不曉得該說永曆朝廷在移蹕一事上經曆格外豐富,已然熟能生巧了,還是國府哪怕已經被日寇的刺刀頂到了後背上卻仍舊如此“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