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一章 驚見南天竹[第1頁/共3頁]
“奴婢自打四年進步宮起便一向想識字,今兒見著南絮姑姑順手把書擱在偏殿了,便……”說話間四喜的聲音愈發的低,“便偷偷拿來,想多認幾個字。”
朱祐樘輕放下茶盅,“太病院我倒是能夠出來,不過這會兒已近亥時,隻怕承天門已關了,”朱祐樘自是萬般不肯帶張均枼去太病院的,太病院上高低下院使雜役,可都是認得他的,到時人多口雜,誰如果說漏了嘴,憑張均枼這般聰明,定要知了他的身份!
朱祐樘未多言語,隻將南天竹撚起細細打量了一番,而後又放在鼻間輕嗅,“怎是一股子綠礬的味道?”
“這是南天竹,雖可入藥,卻有劇毒,多食必死,”張均枼說話間掠過南天竹,“今兒淩晨在我的藥渣裡頭瞧見的,可南天竹底子……”
張均枼偶然間已瞧見爐子上架著的幾個藥罐,隻是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是本身的,“哦,我這兩日在屋裡頭歇得久了,到這會兒反倒是毫無睡意,便出來逛逛,瞧見這邊兒有動靜就過來了,如何你也冇回屋安息?”
“我……”張均枼本不肯告之此事,可一見他的墨眸,心中便有所動,隻好將手中的南天竹攤開,“你可知這是甚麼?”
昔日若不到亥時,絳雪軒是萬不會升起燭火,本日這般非常,朱祐樘出去時竟也未有駭怪,隻是嗅到那股子西湖龍井的香氣,便稍顯安閒。
“你先與我說說,你去太病院,要做甚麼?”
那喚作四喜的都人聞聲放動手頭的瑣事,回過身來,亦如張均枼那般詫然,“咦,張淑女?你怎冇去安息啊?”
朱祐樘見張愉如此,不由欣喜,小愉子常日雖顯木訥,可到了緊急關頭還是機警的,而後微微點頭,便超出他疾步走去內堂,張愉定了半會兒亦是出了太病院。
藥渣中有幾枚指甲大小的黑球格外顯眼,張均枼取來筷子扒開堆在上頭的殘渣,撚起黑球細心看了看,才瞪目驚道:“南天竹!”
中午這會兒正值宮中主子們晝寢,鹹陽宮的淑女們大略也都歇下,服侍著的都人也是以得以小憩,也是這時,小廚房最為平靜,可不巧卻另有一個都人在這兒。
四喜目中仍有幾分隱晦之意,彷彿她疇前服侍的那位主子見不得人普通,莫非她疇前是在安喜宮服侍的!張均枼淺淺一笑,拉過她的手便將《詩經》放上,“小小年紀,又在宮裡當過差,現在若能識字,今後出宮必能尋得個好婆家。”
“這麼說,你日前也識過幾個字?”
“怎會不肯,”朱祐樘緊皺眉頭,凝著張均枼。
方進太病院的大門,張愉便提著包藥材作勢要走出去,劈麵撞見朱祐樘與張均枼,當即躬著身子,見禮道:“百戶大人。”
“那藥你喝了!”未等張均枼言罷,朱祐樘便孔殷打斷,麵色亦是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