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第1頁/共4頁]
“冇事兒,隻是想起一些舊事,走神了。”君玄笑笑,滿不在乎。“我們剛纔說到哪了?”
帝梓元忽而想起一年前臨溪河邊漫天焰火下的韓燁。
無關韓帝兩家十年仇恨,無關朝堂權力紛爭,無關百姓天下,這隻是她帝梓元和韓燁的事。
在看到這封密信的第三日,君玄扮成一個漿洗丫環混進了將軍府。隔著施府熟諳的迴廊木欄,她抱著一盆汙水跪在地上和一眾下人驅逐領軍返來的連瀾清。
風吹過,梅花自樹上跌落,帝梓元伸手去接……
窗外北風吹進拂在臉上,冰冷的觸感將君玄從回想中拉回。她穩了穩顫抖的手,悄悄吐出一口氣。
她是為甚麼活了下來呢?君玄眉眼裡的脆弱痛苦化成一層層堅固的冰峭,直到她的手不再顫抖,心底深處無窮無儘的痛苦被埋葬至最深處。
太子素得民望,軍中聲望亦極高,他若被俘,必會舉國動亂,朝堂百姓難安。何況嘉寧帝極其看重太子,若北秦王以太子為質讓大靖割城賠款,這場戰役將走向冇法預感的地步。
如君玄所想,帝梓元得知韓燁出潼關、西家和北秦王室聯婚的動靜後,便叮嚀她將西雲煥從郎城引出給奧妙拘了起來。
這個北秦大將的平生寥寥幾句,君玄卻盯著這封密信寂靜無言。
她找到了秦景,但數個月來那麼多不甘心氣憤詰責乃至絕望的話,卻再也問不出,也不想問了。
“不需求他信賴。”帝梓元嘴角勾起一抹莫測的笑意,“現在的連瀾清對他太首要了,隻要莫天生了狐疑便充足我們行事。”
“梓元,太子藏身在城西沐合彆院。”
何必去問?他是連瀾清,生而為北秦人,已是答案。
“也不滿是。”帝梓元如有所思地看了君玄一眼,繞過了這個話題,道:“安寧的兵法是施元朗所教,算她半個師父,為了她我也要走這一趟,並且施諍言現在在東騫邊疆禦敵,我們總不能聽任施老將軍骸骨不安,讓他寒了心。”
這是他餬口了十年的故鄉,保護了十年的百姓,他如何能……如何能做出這類人神共憤喪儘天良的事!
城西,沐合彆院。
君玄輕柔的聲音飄散在漫天炊火下,流淌著淡淡的溫情豁然。
連瀾清消逝於北秦王城的時候,恰好是她救下秦景的那一年。
說到底,以韓燁和帝梓元現在身係一國的身份,獨闖龍潭虎穴的軍獻城,卻非明智之舉。
可也隻需一眼,她便曉得,連瀾清就是秦景。
她望向夜空,焰火燦爛,銀華漫天,突破暗中,仿若拂曉。
一個月後,一封薄薄的密信自北秦送到了君玄的案桌上。
君家每日的暗報會聚到君玄手中後,她都會將有效的訊息奧妙遣人送至帝梓元處。君玄花了數月之功動用君家統統暗探抽絲剝繭尋出了連氏族人慘死的奧妙,陰差陽錯曉得了西家蜜斯西雲煥竟然是這樁舊事的獨一人證。她瞞下連瀾清的身份,但將連氏族人真正的死因送到了帝梓元手中。兩國開戰,後代情長和國破家亡本家被屠比起來微不敷道,以帝梓元現在的本事,她能操縱這些諜報做到的,遠比她君玄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