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南柯悵28┇相見歡，惹幽夢一簾（3更）[第1頁/共2頁]

她置身在那樣一副畫裡，天寒水涼，她行舟度過兩岸的槳聲燈影，聽到耳畔絲竹婉轉，意蘊空靈。

立夏見她有苦衷，便不再嗑瓜子，問道：“公主，您見到那位樂工了嗎？”

歌台上的女子終將一曲唱儘序幕，白衣男人掩於琵琶後的那張臉模糊抬起，可他那處實在太遠、太暗，還是冇能讓幽夢看清楚他的麵貌，但內心已有激烈的感到，他必然就是那令滿城貴女趨之若鶩的“天人樂工”。

歌台四周的光陰一如靜止，那些本來躁動的看客，現在倒像是被人封了穴位，不忍收回半點聲響，恐怕驚擾了那隻琵琶、那把柔嗓為為他們編織的夢境。

此情此景，倒有點相如彈唱《鳳求凰》，琴挑卓文君的意義？

女子手裡似拈著一截淺粉的花枝，也許是為了應景她歌中的“杏花”，她邊清婉吟唱，邊順手舞弄著美好的姿勢，神情也是歸納得入木三分，聞者更易沉浸在那詞曲的意境當中。

這話叫幽夢聽著彆扭，如何在立夏眼中，她竟和台下那些花癡女人普通陋劣？不由斜眼睨她：“就你多事。”

「風波灩，煙雨潛。洇染竹傘沾衣衫，濕吾桃花麵。」

在露台上站了半晌，幽夢迴了室內。也就這一會的工夫，立夏這冇心冇肺的丫頭，也冇心機去湊熱烈，嗑在麵前的瓜子殼竟堆成一座小山，幽夢見狀無語，淡淡瞄她一眼，也都懶得說她了，默靜坐了下來。

「浮香綣，著眼畔。襟拾杏花滿，沽酒兩三盞。相思隻怨相見歡。相見歡，惹幽夢一簾。」

“見是見到了。”幽夢在那頭悵欣然道，“但是看不太清。”

視野穿疇昔，俯視露台之下，見那中心的圓形歌台上亭亭玉立一女子，穿戴輕紗軟緞裁製的衣裙，染著青花色的紋路，在濛濛薄霧裡顯得超脫若仙。

立夏眨眨眼，靈機一動：“那要不等一會他彈完了，您召他上來，細心瞧一瞧？”

「暮鼓喧，晨鐘喚。春水洗玉硯，眉黛含山遠。月籠銀河人未還。人未還，那邊是江南？」

幽夢便停下腳步，以那柄合攏的摺扇悄悄撩起一把珠簾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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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考證本身的猜想，也為見一見那操琴唱曲之人的樣貌，幽夢緩緩起家，步向露台，這時便聽那女子唱道：

立夏賣乖憨笑，忽而驚奇：“哎？如何不唱了？”

「楊柳岸，挽絲絃。應許王謝堂前燕，銜來仲春寒。」

那詞中的“幽夢”二字似珠玉落在心盤上，令她猝不及地耳根一凜，心也一顫：若非這是她第一次來這家樂坊，與坊中人素昧平生，若非那唱歌的是個女子，幽夢便有那幾分能夠會去覺得，這歌倒像是彆有用心，用心唱給她聽的——

幽夢垂眼點了點頭，立夏詰問：“可當真是那麼風采照人的美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