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提燈照忘川【4】[第1頁/共3頁]

謝洵聽著鐘聲，忽地愣住了腳步，這是兩處斷崖之間，初秋傍晚的風吹得他的披風獵獵舞動，有一種疏曠卻迷離的冷意。

謝洵頃刻從那夢境般的天下中復甦過來，方纔看到的統統恍然間又消逝無蹤。

昂首看著那棵高大陳腐的姻緣樹，謝洵想起家邊的付秋年。“歲歲相守,永不相忘。”古樹啊，古樹,你可必然要實現我們的慾望啊。

恍忽間他瞥見付秋年站在斷崖中間的吊橋之上，麵對他淺笑著，向他伸出了手。

因為急著趕路，以是謝洵並未籌算在這個古寺中多逗留,但正回到禪房背起行囊,還未拜彆,就聞聲了寺中古樸空靈的鐘聲,鐘聲掃蕩了整座古寺,僧侶們往大雄寶殿堆積而去。他想，該當是寺裡的早課開端了吧。

走出古寺，謝洵站在這山腰上瞭望，卻並冇有“一覽眾山小”之感，從山上放眼望去，四周還是連綴起伏的翠色山脈，連綿極廣，就像是澎湃的碧色波瀾，而他，現在彷彿就站在一朵小小的浪花尖兒上。

“九十年前，老衲隻要九歲，還隻是這座寺裡的一個掃地小僧，在這裡日複一日撞鐘是老衲的徒弟。”

“他說：‘我要到北方去，穿越深林，翻過碧海大山脈，度過夏季冰封的燕水，穿過茫茫雪原，到北方的神山上去。心心念念，魂牽夢縈。’”

他彷彿見到了潔白矗立的雪山……

“鐺。”

空蕩蕩的樹林沉默在傍晚的清幽裡。

……

往前，再往前……

接著開滿荷花的儂麗水鄉閃現……

鐘聲戛但是止。

不知想起來甚麼，謝洵的唇邊出現淡淡的暖和的淺笑，他說：“疇前我從不曉得我人生的意義在那裡，那些殛斃的意義又在那裡，直到碰到秋年，彷彿渾沌中終究有了一絲亮光。”

說到這裡，老衲的聲音戛但是止。

謝洵本身都未發覺到，本身的語氣裡多了一絲密意：“心心念念，魂牽夢縈。”

接著開滿荷花的儂麗水鄉閃現……

空林的風聲吼怒而過，鐘聲在空穀殘留反響。

“早就聽聞謝洵將軍為了一個叫付秋年的女子，拋下統統，分開大寧，不顧統統地要到南邊去。而大寧的君主也已派出人馬在搜尋將軍的蹤跡，並重金賞格以求知情者。”

他說：“結局還在故事的仆人手裡。”

又到了鳴起晚鐘的時候。

“鐺……”

“結局？”老衲笑著搖點頭，“還冇有結局。”

又在連綴巍峨的宮廷萬人叩拜……

他彷彿見到了潔白矗立的雪山……

足足持續了一刻鐘不足的鐘聲終究停了下來。

“厥後我和秋年約好，但願她能和我一起實現我的慾望，我想讓她陪著我到南邊去。”

碧色的海看不到絕頂，南邊的路還很悠遠，他另有很長的路要走，想起老衲的話，他低低地歎了口氣，卻涓滴冇有竄改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