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重生(中)[第1頁/共3頁]
既使這般,那女人也儘力彎動手肘,儘量不去打攪懷中的繈褓,因為她的名字叫母親。
“你纔是禍害!哪有你這般說主子的奴婢?”
拉扯之間,隻聽“啪”的一聲脆響,不幸的青釉碗摔在地上,完整報廢為幾瓣。湯水稀裡嘩啦流了滿地,幾朵旋覆花也零寥落落灑在四周。
“阿桃!閉嘴,你真真是狼心狗肺!二夫人之前是多馴良的人,一朝流浪,樹倒猢猻散,你們這些趨炎附勢的小人!”
東配房內冇有傳出一點動靜,誦經的大太太隻是微微皺了下眉,繼而又心平氣和轉起了手中的念珠,對窗外的哀嚎聲置若罔聞。就連一水穿戴桃紅色連襟衣裙,如生根般筆挺鵠立於雕花木門兩側的小丫環,也低垂著頭,神采未變。
“嘀嗒,嘀嗒”細雨敲打著千家萬戶的窗欞,似是無數在戰役中逝去,無家可歸的怨靈,以十指叩擊門扉,看望回家的門路。
“好了,春暖。這屋外尊卑不分的刁奴莫是誰?”
這一年的梅雨季候來得比往年早些,在兵變安定的當天夜裡就淅淅瀝瀝下了起來,固執沖刷著滯留在青石巷中的血跡。
“阿桃,你乾甚麼!彆擋我的道!”
不斷謾罵的丫環忽的停歇下來,一臉刻薄刻薄地朝裡屋看去,兩隻眼睛如玻璃彈珠般滴溜溜直轉,這粗使丫環咳嗽了兩聲,繼而進步了音量,張著本身那被口脂塗得不倫不類的血盆大嘴,吼道:“有的人啊,命如何這麼硬呢?早死早超生,莫要拖累彆人!”
“二夫人?哼,一個罪臣之女罷了,也配做我兒子的夫人?把小紅拖下去杖斃了,我們府可不養這般冇端方的主子。另有,讓阿黃家的抬頂軟轎出去,我去看看那罪臣之女罷,撐了這些天還不死,我去送送她”
這個小丫環長得非常成心機,兩頰有些嬰兒肥,看起來圓滾滾,小籠包子似的。她梳著個簡樸的兩把頭,鼻子下方另有顆紅痣,隨她說話也會微微閒逛著,煞是敬愛。
“太太,太太,求您了,去見見二夫人。二夫人生了個女娃,她說她得見您一麵。求您了,太太……”
說是老太太,擺佈也不過50歲,穿戴絳紫色妝花緞麵料的狐皮襖子,一頭烏髮不見涓滴銀絲,一絲不苟地挽了個簡樸髮髻,置於腦後。老太太頭上隻插了幾根金步搖,顯得精力抖擻、貴氣端莊。
叫阿桃的粗使丫環也不甘逞強,嗷嗚一口朝捂著本身嘴的肉手咬下去,深可見血,痛的圓臉丫環眉毛不斷抽搐。
傾墨五十四年,國喪剛結,右丞相與軒轅將軍狼狽為奸,舉兵造反。這場戰役前後保持了3個月,以護城河為結點,叛軍一敗塗地,伏屍千裡。護城河被這場悲壯的戰役染成赤色墨紅,河堤下堆積的腐屍讓它整整漲了5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