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幼弟陷害[第1頁/共4頁]
麗澤書堂筆墨香,隔著幾丈遠,納蘭柒就聞到劈麵而來的淡香。她翕了翕鼻翼,拿鼻尖細細去辯,嗅出這塊墨中還添了白檀、蘇木、紫草、蘇合香四味藥材,幽韻繚繞,煞是提神醒腦。
蓄勢待發的怒斥之語硬生生的被扼於口邊,再開口時,已是轉了幾個彎兒,改了幾層意義。
葉若碧雲,偉儀出眾;
身下硯台中的墨汁潑了一案,案幾上一幅未完筆的畫也失了半壁江山!納蘭柒麵色一凜,也顧不得儀態,目光和刀子般向後颳去。
納蘭俊義因著鎮靜,滿麵霞光,直教人目炫神搖。聽聞此言,哈哈大笑地捏著幼女鼻子,臉上做著嫌棄樣,嬉笑道:“可不是嗎?和阿黃那隻斑點狗普通無二。”卻也是立馬放納蘭柒下地了。
父親極愛這幅“富春山居圖”,每日要觀之二三次方可入眠。可她宿世她被大火灼悲傷肺,有人揚言有靈丹靈藥可複她安康,但不求財帛,隻求這幅圖。父親想也未想便拿畫去換,哪知碰到宵小之輩,藥冇求到,畫倒是喪失了。父親是以幾月夜不能寐,還生了場大病。
書房類安設的傢俱倒是極其精簡,隻要幾張雕花太師椅和一張墨色大理石大案,上麵堆積著寶硯畫卷,各式筆筒和數不堪數的名家詩詞。
世有嘉木,心自通靈;
傾墨國極尚烏鴉,朝廷明令製止捕食,官方也哄傳馱日,送穀,兆喜,反哺……形形色色的各種傳說,且烏鴉還素有“孝獸”之稱。納蘭柒思及此,心下欣喜不已,麵上倒是不顯,隻微微抬著頭,懵懂地看向本身父親,低聲道:“爹爹,你看這畫上的墨汁像不像阿柒養的的那隻小烏?”
現在想來,他父親真是可貴的人才,風韻之高雅,可堪百代文宗。雖不慕功名繁華,卻真正心繫百姓。對後代的教誨上也是極其經心。
“嗬嗬”想起舊事,納蘭柒不由莞爾一笑,想著十幾年未見過這方硯了,思念得緊。遂爬上太師椅,端起硯台,細細觀賞起來。
納蘭柒在父親懷中也是笑得暢懷,拿眼斜睨納蘭玉澤,卻見他也是眉飛色舞、神采奕奕,一邊鼓掌獎飾,一邊高呼:“父親真乃妙手丹青。”臉上不見嫉恨,便是絕望之色也瞧不見涓滴。納蘭柒不由暗歎,這世上竟有如此年紀尚幼,卻心機深沉之人,若不是偏離正道,喚他一聲神童也是當得。複又瞧著這大要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心中大恨。
“柒兒這是何為,莫不是要哭呢?不過是一幅畫,為父這般妙手丹青但是半晌就能作好。倒是柒兒,臉上、身上都是烏漆漆一片,和門房野生的阿黃似的,羞煞人也。”
感遭到身後傳來淬毒刀子般嫉恨、冷冽的目光,她終是神清氣爽地邁門而出。
“啊,姐姐,你如何把墨潑在父親的新畫上?”納蘭玉澤眼中戲謔、對勁的光芒一閃即逝,語氣中卻帶著不加粉飾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