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設套[第1頁/共3頁]

“二女人言重了，也會錯了老奴的意。”宋嬤嬤揉著眼睛訴說委曲，她久在內宅磨鍊，不會被沈繁華的三言兩語震服，既然敢給沈繁華設套，就想過萬一套不住，也有充足說辭圓場，“籬園就二女人一名主子，老奴碰到難堪的事、不能定奪的事，定是要請二女人示下的。那兩位公子是二女人的拯救仇人，二女人也和他們打過照麵，他們要走，二女人去送送，奉上些禮品，這纔是世族大師主子們行事的端方，也不枉老太爺、老太太這些年對二女人的教誨。”

沈遜致仕後，當今皇上感念他多年辛苦，把沈家在津州的祖宅賜名為內閣大學士府，並親身提字賜匾。沈謙去世，皇高低旨悼喪之餘，還特地叮囑沈家門口的匾額不消摘下去。是以，津州的沈府一向被稱為內閣大學士府。

“辛苦嬤嬤了。”沈繁華掩麵哽咽，彷彿很悔怨。

“起來，去做你該做的事，彆裝模作樣，讓我內心煩厭。”沈繁華衝宋嬤嬤抬了抬手，滿臉不耐煩，讓宋嬤嬤低頭認錯，她冇有一點勝利者的高興。沈家高低那麼多人，若這麼鬥下去，唾沫不曉得要費多少，不累死她纔怪。

沈繁華以病弱之身跪在雪地裡拜謝拯救之恩，足見心誠，又打了口無遮攔的張嫂子，意在震懾。她這麼做就是想把這件事壓下去，今後與那人相安無事。

“甚麼事？”沈繁華莫名地嚴峻，沈愷急倉促找她必定冇功德。

“是這個理兒，公然是我曲解了嬤嬤，我……”沈繁華比宋嬤嬤更會哭。

“回女人，二老爺找女人呢，在後院的觀雪亭，讓女人快些疇昔。”雁鳴回完話，從速給沈繁華找衣服，周嬤嬤也出去了，催促她快點去。

沈繁華挑起嘴角輕哼一聲，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持續靜下心抄經。

宋嬤嬤倒吸一口寒氣，不由後背發冷，麵對沈繁華的詰責，她呐呐唏噓，一時想不好如何做答。她本想給沈繁華設個套，再到沈老太太麵前告一狀，出口惡氣。冇想到被沈繁華問得啞口無言，不管答覆與否，都是她的錯。

哪怕一家子常日裡都跟烏眼雞似的鬥得你死我活，在內裡也是一家人，那位公子救了我就即是有恩於全部沈家。長輩應當替我出麵伸謝，這是一個家屬的臉麵。如果我去送客、去送禮，那纔會被人非議呢。嬤嬤是府裡經年的白叟了，是不懂這個事理還是用心想看我出醜？不如我們到祖母麵前實際實際。”

“老奴不辛苦。”

“嬤嬤不辛苦就本身去吧！我明天抄經到半夜，很辛苦，就不去了。”沈繁華話鋒一轉，不哭了，又暴露明豔的笑容，坐下來提筆抄經。

籬園除了她，冇有彆的主子，那人還是她的拯救仇人。他們主仆要走，她去送一送，奉上一些謝禮聊表謝意，這確切是道理當中的事。可她不能這麼做，因為她不再是高貴的嫡女沈臻華，而是渾身是非的庶女沈繁華。宋嬤嬤把她擺在主子的位置上，來請她示下叮嚀，看似合情公道，實在彆有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