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恩公[第1頁/共3頁]

年青男人一身玄色長衫，盤腿坐在冰冷的炕蓆上，即便不時咳嗽幾聲，身姿也穩如勁鬆。麥色的皮膚泛出慘白，為深切英挺的五官增加了幾分溫和。

杜昶在和沈臻靜結婚之前，頂著多方置喙求她為妾，就是因為這張臉。沈臻靜承諾杜昶的要求也自有考量，再寒微的庶出堂妹，即便讓她妒忌得發瘋，她也不能隨便拿捏。如果成了簽下賣身契的賤妾，當然就隨她揉圓捏扁了。

柳眉如黛，明眸似水，慘白微黃的麵色為清麗姣好的麵貌平增了嬌柔。十二歲的少女另有幾分青澀的稚氣，卻不丟臉出這張臉將來的傾城之色。

“主子大敗東洋水鬼，把他們最大的老窩都搗平了，如何算是小勝呢？朝廷和東洋打了幾十年仗，敗多勝少，主子這一次就把他們打誠懇了。這但是主子送給聖勇大長公主的厚禮，不知大長公主會給主子回份甚麼禮。”

沈繁華倏然昂首，看清男人的臉，身材俄然支撐不住，倒在了雪地上。

沈繁華帶著雁鳴站在前院中間，與門房保持了十幾步的間隔。她想好要說的話，籌辦開口，聽到蟲七主仆言談正歡，她不便打攪，恰好聽聽他們說話。

“蟲五和蟲九真冇人道，另有蛇皮和蛇骨，不曉得都鑽到哪個熱旮旯裡窩冬去了。主子本就受了傷，還在這鳥不拉屎的處所刻苦，吃得粗糙不說，連碳都不給。主子救了他們家的蜜斯，他們把我們當要飯的嗎？”蟲七越說越氣，“沈閣老一死，就憑沈家這家風，不敗纔怪，誰也彆怪我罵他們家。”

沈繁華推倒銅鏡，咬牙嘲笑，貌美如花就該當作妾？這隻是沈老太太和沈臻靜的正理，她就要顛覆給她們看。重生一世，彆說是杜昶這等凶險小人，就算是皇上和皇子天孫那些有品級、上玉碟的妾，也是對她再世為人的輕瀆。

籬園前院的門房後窗半開，冒出成團的青煙，染汙了潔白的雪珠，與寒氣交叉在一起，覆蓋在小院上空，嗆得顛末的人墮淚咳嗽。

“主子，你看……”蟲七很難堪，楚楚不幸的少女跪在雪地裡，冷得滿身顫栗，而他的主子坐在炕上，頭不抬、眼不睜，涓滴冇有讓人家起來的意義。難怪府裡那麼多標緻丫頭，一個都不圍著他的主子轉，這也是有啟事的。

“嘿嘿，主子安定了江東水路，大長公主歡暢，皇上歡暢，公爺和郡主也歡暢。被不入流的小人踩幾腳在所不免，主子大人大量，不跟他們普通見地。”蟲七的高興溢於言表，乾笑幾聲，自顧說：“要不是靈源寺的和尚被不二那老禿驢勾引，防我們跟防山賊防強盜似的，我們能連夜趕路嗎？好傢夥，傳聞主子進了津州界，他們明白日就關了廟門，連金剛陣都擺上了，至於嗎？”

“回女人，明天是臘月二十，戊寅日，快過年了。”雁鳴的眼底隱含著高興與等候，發明沈繁華看她，忙垂動手不美意義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