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淡墨寫出無聲詩[第1頁/共2頁]

玉容點頭：“幸虧公主冇同往。”她從懷中摸了兩個封得嚴實油紙包：“給鎮國公和夫人的家書都托人寄帶了，往回時瞧著一處糕點鋪子，大雨天都排著人，知是好的，便挑了軟香糕和運司糕帶。”

“公主，莫再逗弄她了，到時水漫金山的，收也收不住。”玉容也諷刺了句，隨即向著冬青正色：“謹慎哭腫了眼，讓你孃親姐妹見著，又是一頓心疼。”

“奴婢……也覺不錯。”她強歡笑著道了句，可眼裡的晶瑩不聽使喚，成串成串地掉，金飾的軟香糕也被**了。

陳暮成癡纏的目光還曆曆在目，顧昭和自是點頭：“不過是些餅糕，又不敷邃密，打賞底下人倒還好，巴巴地往三皇子那兒送去，倒是惹嫌……”

陳暮成沉沉聽了半晌，胸裡激憤再難抑：“出身，又是出身！因著這出身，父皇棄我，弟兄嫌我，想爭一爭，不做那受人白眼的，又都來防我！”他意憤難平，胸口起伏似淘浪：

“可……”

冬青沉默了半晌，磨墨的行動漸緩了，眼神凝在那黢黑似寒鴉的墨汁上。

顧昭和輕笑：“運司糕宮裡也有，色白如雪，點胭脂，桃花似的嫣然，我平日頗喜，你也是故意，隻是這軟香糕……”

顧昭和心中腐敗，提及反而長舒了氣：“我雖勞托三皇子護送，可他是一國皇子，有朝堂軍務要忙累，自不似我們這般得閒。”

他的眼曈曈似火，顧昭和彆過甚去，麵龐光如耀，目光寒如冰，她將鬆竹梅紋杯往青石案上一磕，杯震清脆，杯液四晃。

顧昭和也歎：“疇前少離宮，被悶在那金玉屋子裡，不得趣，現在換了一處地兒，老天又拘著我，倒是離山川閒情，清遠逸趣愈發遠了。”她揮毫落紙：

陳暮成難捨地將目光移開，那是翠叢萬點晴雪，無窮清幽，他凝神，往弓司長瞧去，見他不複雲野鶴孤的逸情，而是冷霧溟濛的嚴凝。

“是官方吃食，糯米粉與粳米粉和了粉做的，您若喜好，轉頭也叫廚子學了做。”玉容挑了翠鳥舒翼碗碟，將糕點放好了：“奴婢多買了些，三皇子那頭可要送些去？”

冬青謹慎翼翼地看了她眼：“提及來，可有陣子未與三皇子打照麵了。”

“想甚麼，跑神得這般短長？”

陳暮成如夢初醒，又聽得弓司長肅道：“殿下，軍報急呈，望召人議之！”

玉容進了來，一身的濕雨氣，冬青忙將炭盆子挑熱了些，又替她用細絹子擦身：“套了蓑衣又撐了傘呢，還將人打得透透的，這雨真夠作妖的。”

顧昭和低首斂目：“軍秘密事，非昭和能耳聽，昭和先辭了。”她環佩素衣，風動冷僻，陳暮成目光灼灼，緊隨不放。

“連日都是這般霜雨淅瀝的，望斷了也盼不到個晴，人都悶慌了。”冬青往硯裡滴淨水，用墨塊細細地磨：“又冷，燒著火盆子也不頂用，您瞧瞧，這擱在窗台邊兒的鬆花石硯都冰生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