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顰微笑儘妖嬈[第1頁/共3頁]

“可娘娘那兒，不好交代著。”小寺人不經事，瞧著又怕又畏。

顧昭和清和慣了，甚少有這般疾言厲色，春嬈楞了神：“你……”

公公把眼一瞪：“又不是守犯人，由得我們看，由得我們管，我們是做主子下人的，若主子不肯意，還能明著逆了她意義？”

冬青當她自憐，寬道：“朔風隻會謝了荏弱春紅，可如果咬定青山不放鬆的淩傲翠竹，倒是‘千磨萬擊還堅勁，任爾東西南北風’。”

亂雲低傍晚，又兼舞風回。

“這公主都要分袂宮了，還能肇事不成？又是往那僻靜無火食，冇得個珠玉珍寶的竹林子去，她就算要肇事，也冇地兒冇體例，那春嬈又是娘孃的人，公主能讓她跟著，擺瞭然會安生穩妥。”

春嬈這纔不甘心腸跪了：“公主寬饒玉容。”

“你對我少尊敬，旁人隻當公主無本事，連貼身婢女都凹凸不知，尊卑不曉的，做奴婢的可得有做奴婢的本分……”

“哎。”春嬈連應著，可轉念回神，不免遲疑：“公主，您朱紫忘事呢，奴婢現兒是玉容。”

春嬈自發瞭然，恍然忿道：“怪不得這寒涼天還往這林子裡鑽，原是在這兒待著摧辱我。”她想了想，頓換了對勁之色：

她眼神，浸江寒月似的冷寂，那公公再不敢辯，躬身將油紙傘往春嬈跟前遞了：“玉容女人，就由你好生將公主照顧著，公主，你如果有叮嚀，前頭知喚一聲便是，主子們能聽著。”

春嬈不平氣：“皇後孃娘……”

春嬈驚奇，卻驀地發覺自個開口無聲，她心頭狂跳，將近從嗓子間躍出去，下認識地倉惶神馳外頭奔，可那女子手一抓，她便再動不得了。

“少將她拿來做幌子，本宮訓導你是分內的，又教你的是高低禮數，不是決計拿喬，她能有甚麼體例？”顧昭和冷睨著她：“勸你這些光陰循分些，若被本宮逮著訛奪將你往回趕，你臉麵掛不住，皇後跟前，你能夠交代？”

顧昭和輕笑：“我是隨口，就那樣一說，是言淺無深意的。”

“那自是好的。”顧昭和終露了憂色，又轉頭叮嚀一眾寺人宮女：“且在這兒候著。”

“這娘娘也是，太謹慎過了頭。”公公抬高了嗓，蚊蠅般的聲兒細細道：

“我想著了舊詩，‘朔風如解意，輕易莫培植’，可朔風哪是念情曉意的，到底是‘淒淒多朔風’。”

冬青隨了笑：“奴婢也是隨口回了。”又替她理了理鳳冠霞帔：“外頭人遞了話，說是布衣黎元夾道守著，都是為睹公主芳姿的。”

枯藤老枝上本凝掛著雨珠子，露似珍珠，晶瑩剔透，和皓態夭姿的紅梅輝映了，頓生了勝卻人間無數的雅意，可雨滴無根無依，終是禁不住不解意的朔風，四散入景，歸了塵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