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胡秀士戲言召禍狄縣令度情審案[第1頁/共3頁]
當時諸親朋在他家中,不下有三四十人,生員見華國祥獨不與旁人求免,惟向我一人勸止,因恐當時便允,掃世人之興,是以未承諾。誰知俄然父老麵斥生員,因一時麵麵相覷,遭其駁斥,彷彿難覺得情,是以偶然說了一句戲言,教他三日內防備,不知藉此轉圃之法。並且次日,華國祥複設酒相請,即有嫌隙,已言歸於好,豈肯為此犯警之事,謀毒性命。生員身列士林,豈不知國法昭彰,疏而不漏,況家中現有老母妻兒,皆賴生員舌耕度日,何忍作此非禮之事,累及一家?如謂生員有妒忌之心,彆人妻室雖妒,亦何濟於事?即便妒忌,應當謀占謀奸,方是犯警的人奸計,斷不至將她毒死。若說生員不該玩耍,越禮犯規,生員受責無辭;若說生員暗害性命,生員是冤枉。求父台還要明察。”說畢,阿誰婦人直是叩首呼冤,痛哭不已。
不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華國祥見他代胡作賓回嘴,疑他故意包庇,不由作急起來,說道:“父台乃民之父母,居官食祿,理應為民伸冤,莫非舉人故意牽害這胡作賓不成?即如父台所言,不定是他毒害,就此含混了事麼?舉人身尚在縉紳,出了這案,尚且如此怠慢,那百姓豈不是冤沉海底麼?若照如許,常日也儘是浮名了。”狄公見他提及渾話,因他是苦家,當時也不便發作,隻得說道:“本縣也不是不辦這案,此時追隨,正為代你媳婦伸冤的意義。
狄公聽了三人言詞,心下猜疑不定,暗道:“華、李兩家見女兒身故,天然是情急具控,惟是牽涉這胡作賓在內,說他因妒暗害,這事大有迷惑。莫說向來鬨新房之人,斷有害新人道命之理,即以他為人論,那種風采儒雅,不是暗害命的人,並且他方纔所稟的言詞,甚是入情入理。此事倒不成冒昧,誤信供詞。”停了一晌,乃問李王氏道:“你女兒出嫁,未及三朝,速爾身故,雖則身故不明,據華國祥所言,也非他家所害;若因鬨新房所見,胡作賓下毒傷人,這是何報酬憑?本縣也不能聽一麵之詞,信為定讞。你等臨時退回具稟補詞,明日親臨相驗,當時方辨得真假。胡作賓無端起鬨,指為禍首,著發把守,明日驗畢再核。”李王氏本是世家婦女,曉得公門的端方,理應驗後拷供,當時與國祥退下堂來,乘轎歸去,專等明日相驗。唯有胡作賓的母親趙氏,見兒子發交縣學,不由得一陣心傷,嚎啕大哭起來,無法是本官叮嚀的,直待望他走去,方纔回家。預備臨場判白,這也不在話下。
卻說狄公將胡作賓怒斥一番,命他從實供來,隻見他含淚供言,匐伏在地,口稱:“父台暫息雷霆,容生員細稟。前日鬨房之事,雖有生員從中取鬨,也不過少年豪氣,隨眾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