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恩威並施[第1頁/共3頁]

在安設慈禧靈樞的乾清宮裡，岑春煊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團上，先叩首再上香，幾次三次，纔算完成了祭奠典禮。靈堂裡頭冷冷僻清的，隻要李蓮英領著幾個小寺人守著，李蓮英傴僂著身軀，眼睛都凸起在眼窩裡。

岑春煊愣了，冇想到天子竟然這麼和他開口。本來覺得天子見了本身會衝動地站起家來，好言安撫幾句，然後拍拍本身的肩膀說：“老岑你辛苦了，客歲的事情是委曲你了，不過朕當時並不知情……”接著就該是“……現在另有個位置，你屈就一下如何？”的套路。冇想到等來的竟然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這一句，他額頭汗都冒了出來。想著天子必定不能殺本身，倘若要殺，隨便下個聖旨便能夠讓押送來的衛兵們處理了，何必？……因而便想倔強到底，蹦出一句“君待臣有禮，臣事上以忠！”

“岑春煊，你可知罪？”

～～～～～～～～～～～～～～～～～～～～～～～～～～～～～～～～～～～

“有勞諸位了。”岑春煊坐進了肩輿，閒逛悠地朝著皇宮而去，這條路他倒是熟的，肩輿前後，整整齊齊簇擁著20個“押送”犯人的衛兵。

“臣惶恐……”這番問法如果較起真來，天子完整能夠定他一個欺君之罪。

“你敢強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一條做何解？”

“如何，你又要抗旨不遵？”

岑春煊也笑了：“那臣就每天等著讓皇上榨臣的油！不過臣先得把那些個大小贓官貪吏的油都榨一遍，他們可比臣肥多了，榨得出油來……”

岑春煊返來了，架式還是顯赫，卻冇有引發一絲波瀾。不但冇有鋪天蓋地、略顯誇大的歡迎典禮，就連來個接站的熟人都冇有。下了車還是那番氣象，卻足以讓人回想起很多舊事。人間無常，情麵冷暖，本來要用充足的時候去讓人體味，但對岑春煊而言，隻不過一年的風景便能夠咀嚼到此中的統統，足以讓他感慨萬千。

“你的身材，是你想病就病，想不病就不病的麼？”

“臣即便肝腦塗地也不孤負皇上厚望。”

“這個……”岑春煊期呐呐艾說不上來，說天子對他失禮，那是冇有的事，戊戌年間恰是天子親身下旨將他破格提為正二品的廣東佈政使，有拔擢之恩，如何稱得上失禮？說慈禧對他失禮，這話不管如何也不能說出口，滿朝文武誰不曉得岑春煊就是太後一手汲引上來的，無太後即無岑春煊，說太後失禮，難道恩將仇報？

“太後哇……岑春煊來看您來了，臣來遲了……”

“臣不知何罪。”岑春煊口口聲聲“罪臣”，問他是否知罪的時候卻反說不知何罪，真是讓林廣宇又好氣又好笑。

“不必了！”林廣宇換了一副神采，“朕這有個差事，你把它辦好了朕就信你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