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幻毒[第1頁/共4頁]

鳳尾蝶也不是易於之輩，扇動雙翼，在空中迴旋折轉、忽進忽退，愣是讓鐵螳螂每一刀都砍進了雨幕。

下一刻。

這意義倒是精確傳達給對方了。

大胡蝶瞧也冇瞧羽士一眼，雙翅在雨中一振，化作一道霓光，直撲“衙役”而去。

見著羽士。

“妖怪！好多妖怪！大夥兒都變成了妖怪！”

冇說完，那人“哇”的哭出了聲。

撒腿就跑。

妖怪們並未追殺過來，反是抽刀砍向了周遭。

李長安持劍連撥帶打，身形一鑽便凸起重圍，順手還放倒了兩端緊追不捨的長頸妖怪，再看向場中，倒是一愣。

他們竟然在自相殘殺！

隻說腥風拂麵。

他發覺眼中的畫麵突而顫抖，恍惚中，身前的鳳尾蝶扯開了表象，暴露了真容。

大胡蝶冇有進犯，隻要一對觸角不住扭捏，好似向李長安傳達些甚麼。

還在深思，麵前光影浮動，鳳尾蝶已然呈現在羽士身前，悄悄浮在雨中。

貌似個捕快。

馮翀？

“跟著貧道就是。”

它杵刀立在血泊裡，長頸盤在肩膀，隻剩一張嘴的麵孔無聲無息對著李長安。

可現在麼……他隻是木著臉，一攤手。

此人才定住了神，愣愣看著羽士。

大雨覆蓋天井。

這倆大蟲子你來我往打得熱烈。

但是。

與其讓妖怪捉弄，還不如冒一冒險。

李長安深思：我如果隻蛾子，也許能看懂。

是妖怪們竄改得太高聳？還是妖怪們比設想中更孱羸？羽士的劍等閒就割開了它們的長頸，剖開了胸腹。這變成妖怪跟冇變妖怪有甚麼辨彆？

胡蝶還是胡蝶，螳螂還是螳螂，都冇甚麼竄改。

這胡蝶……是在幫我？

但是。

都快忍不住讓長劍飲血。

李長安眼尖。

麵前所見，妖真的是妖？人真的是人麼？

是了，大夥兒較著遭了妖怪的惡當，現在可不是猶疑的時候。

那是一隻大螳螂，渾身黑似鐵鑄，唯有一對鐮臂，白晃晃、冷森森彷彿兩柄百鍛鋼刀。

可即便如此，胡蝶每一次試圖繞開螳螂，也會被鐵螳螂的刀網死死攔住。

不曉得從那裡冒出了一頭琉璃獅子。

巨碟雙翼純白似雪，末端綴著長長的赤紅尾翼，在空中緩緩扇動，彷如一團浮動的光輝。

突有厲聲作響。

十幾盞提燈掀翻，解開束縛的火舌舔舐著窗紙、布簾、木欞……火光熊熊，煮得殺聲益沸，酒香益醇，血腥益濃。

揮耍開來。

那是個臉兒清臒，表麵光鮮，眉眼間儘顯英姿的少女。

更不利的，它在天井那頭，李長安在天井這頭，中間那些人妖難辨的傢夥被火光一烤，全往羽士這邊躥。

幾點溫熱粘上視線。

倒是再度怔住了。

李長安最後瞧了一眼眾衙役的屍身，俯身想為黃捕頭合上雙眼，卻又堪堪愣住，道了聲“無量天尊”，回身拜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