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葬[第2頁/共6頁]

冥冥中，看到這坐落於夜色的巍峨大山之上，一個衣冠古樸的人影悄悄點頭。

眾鬼趕緊鑽進棺材。

“這家人是靠海貿發財的，曾經也算城裡有頭有臉的富朱紫家。可惜流年倒黴，這些年跑船，不是遇了海難，就是被人劫奪。本年，這家仆人想要一仗翻身，賭一賭運氣，告貸籌了三船的貨色，剛出海，就撞見了海盜。這位老兄倒好，氣急攻心，一了百了。不幸一家子人，為了抵債，能變賣的都賣了，就剩下空蕩蕩的祖宅。”

啥？！

四周八方的目光全射過來，黃尾忙不迭起家，哈腰四下道歉。

“瞧清楚了。俺上月纔在眾妙寺求來的‘進財符’，瞥見符頭上蓋著的硃砂紅印？這纔是正兒八經的靈符！”

“弟兄們，本日合該我們發財啦！”

“菜的。”

李長安從善如流，抄起筷子，卻皺緊了眉頭。

一整套流程搞下來，是天也昏昏，人也昏昏了。

吃席的地兒在城西德壽坊一個大戶人家。隔得老遠，就能瞧見他家門楣上掛滿了白幡、白布、白燈籠，綢布紮成的“奠”字尤其顯眼，幾十張流水席麵從院裡一向擺到大街上。

羽士明白，這意味著山神已受香火，並賜下靈應。

黃尾毛臉上頓時笑開了花：“我一貫以為道長您是有道全真！現在看，莫不還是神仙下凡？”

“若不信。”

“你不拍馬屁冇人當你是啞巴。”

賣包子的得了勝利，狷狂一笑，謹慎翼翼張貼好黃符：“啥餡兒？”

“包子。”

說著，挖出最後一鏟子土。

“呸！”

“他們不信我，道長你可得……您先把靈符收起來。”

“好了！”

黃尾則哈哈大笑：“瞧你們都不是做買賣的料！做買賣啊，講究的是一個取信於人、細水長流。我們明天這一趟，是來打個榜樣，結個善緣。今後天然是水到渠成，再是照錢唐的端方，月尾同一結賬！”

“道長真會談笑。”

黃尾就號召著把棺材放進坑裡，這就要埋土封丘。眾鬼一時踟躇，先前下葬有很多步調，到了這邊再安葬如何一樣也冇有？大師都是死人，是不是太對付了些？

“不急。稍後便知。”

“官差不捉彆人，恰好隻攆你？”

他直腰站起，指導周遭。

他大刺刺到墳前，拍了拍墓碑。

“買賣……”

“道長？”

“冥器輕？木頭刷的漆，輕就對了。”

此處全不似之前的墳場那般風景秀美，舉目四望，波折、蒿草、亂木、怪石雜立叢生，風幽幽哭寒，月陰陰生煙。乍一眼，就似李長安小時候看過的老式可駭片背景，一鋤頭下去，就能跳出半具殭屍那種。

李長安睥了他一眼。

因而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