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第1頁/共5頁]

“白叟家過譽了。”

說話時，楊瓚已被伴計奉上二樓。

朱厚照緊盯著禮部的奏疏，看著上麵的一字一句，久久不動一下。

見狀，楊瓚不由得添了一層憂心。

放下碗筷，楊瓚倒了半盞溫水，對楊土道：“快些喝下去，不然更要遭罪。”

穀大用和張永相互看了一眼，正籌辦開口，一向裝隱形人的劉瑾俄然道：“殿下，兩位大伴現在文淵閣。”

伴計被嚇了一跳，顧不得其他，忙上前兩步，扶著楊瓚進門。同時進步嗓門，道：“楊土小哥，楊老爺返來了！”

伴計話說得快，行動也極其利落。

“大行天子詔令，跪！”

朱厚照點頭，並未聽出劉瑾的話外之音，劉瑾垂下頭，掩去眼中一抹不甘。

在他之前，是翰林院修撰謝丕和同為編修的顧晣臣。隔開兩人，則是拔-升為戶科給事中的王忠。

間隔奉天門越近，趕上的官員越多。

朱厚照心不在焉，還是冇說話。

內官擅自交代廷臣，依律當嚴懲。又是在天子大行之事，罪名隻會更加嚴峻。

文武勳貴，不管官居幾品，年約多少，均是身著素服，頭戴烏紗帽，神采沉重，行色倉促。

房門翻開，暖和氣味劈麵而來，身上的涼意頓時被遣散。

人精力了，饑餓感隨之復甦。放下布巾，楊瓚坐到桌旁，執起竹筷。

楊土看起來精力，病情卻有些凶惡。

楊土想要幫手，不待走進，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神采變得通紅。

路上不聞人聲，兩旁的樓肆均垂下幌子，民居皆掛起紅色燈籠。巡城的官兵衙役走過，袢襖皂衣外都罩一層麻衣，腰間繫著麻帶。

“寧大伴和扶大伴在那裡？”

“小的自作主張熬了白粥，楊老爺姑息用些，大夫來了方好用藥。”

分開之前，寧瑾忽端方神情，對李東陽施禮，道：“大行天子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太子殿下。奴婢不敢譖越，對閣老言‘拜托’二字，隻請閣老念及先帝，多多疏導殿下。”

如何著，先帝剛走一天，這就耐不住，暴露狐狸尾巴了？

張永退下，朱厚照又叫穀大用。

內閣的奏疏遞送送到東暖閣，朱厚照看過內容，二話不說，直接加蓋寶印。

“楊老爺這是如何了？”

又過兩刻，房門再次被敲響。

有例在此，服侍在暖閣裡的人都是噤若寒蟬，萬不敢行差踏錯一步。

兩名中官展開遺詔，一人上前，大聲唸叨：“詔曰：朕以眇躬嗣登大寶一十八年。敬天勤民，夙夜兢兢，惟負先帝所托。”

文淵閣？

“是！”

老大夫欣然應允，兩指搭上楊土手腕，神情忽變得嚴厲。

思及昨日在乾清宮暖閣中的各種景象，楊瓚不由眼圈泛紅，喉中乾澀。

楊土捧著薑湯，皺著圓臉，一小口一小口的喝著，一副苦大仇深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