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6章 最後的堯戰[第1頁/共3頁]

遠征的第五日，天上終究下起了雪，一日一夜間，大地積雪三尺，舉目望去，除卻黑壓壓的雄師，就是六合一色的慘白。北風吼怒，鬥大的雪片囊括而來，朝著人的領口、褲腳和鼻子、嘴巴裡灌，兵士身上的皮甲凍得硬邦邦的，腳下的雪地被踩成了泥漿，一腳踩下去，嘰咕一聲，陷到膝蓋，靴子裡儘是冰冷的雪泥。很多兵士凍得雙腿麻痹，走著走著一頭栽倒。

景囂神采大變：“此次燭陰神撕破臉，派無支祁來刺殺您，那我們遵循既定方陣，鬼夜長老帶領雄師退到靈山，難道……”

那群兵士固然手臉凍得通紅，卻一個個姿勢昂揚，行走在雪地中，好像閒庭信步，一邊走，一邊唱著歌謠。與四周委靡不振的炎黃兵士構成光鮮的對比。

黑壓壓的兵士從車駕兩側艱钜地在積雪中跋涉，一個個無精打采，帝堯輕歎一聲，卻俄然聽到一陣歌聲傳來：

“陛下，”前鋒統帥薑重甚是奇特，“為何不命臣下銜尾追殺？我軍兵力占了絕對上風，最好能在郊野中完整擊潰這三萬人，不然等他們和靈山的東苗人會和，就難辦多了。”

“兵士們哪個不是在步行？莫非老夫就這般金貴？”帝堯點頭道，“你也太藐視老夫了，這麼多年疆場交戰，一點點雪花便能凍壞我麼？讓夏鯀凝出冰雪劫還差未幾。”

鳥獸蹌蹌兮鳳皇來儀，凱風自南兮喟其增歎……”

帝堯朗聲大笑，踩著積雪一步步朝前走去。姬愷無法，倉猝號召隨身鐵衛，跟在他前麵。在積雪中跋涉了二三裡，登上一座積雪的山崗，就見山崗下一道玄色的鐵流滾滾而過，這些兵士足有萬人，清一色的戰馬、青銅長矛、羊皮罩著犀牛皮的戰甲，乃至馬蹄上都包裹著厚厚的麻布。

“陛下，”姬愷從車廂中鑽了出來，笑道，“聽聲音，該是夏部族的軍團在唱。他們唱的是大舜數年前所做的曲子，名為《南風操》。”

實在自從帝堯率軍出了南交城，三苗人不知為何就俄然撤兵，三萬雄師連夜向東退去。帝堯早已聽了姒文命的密報，曉得姮沙的打算，心中暗笑，八萬雄師慢悠悠地在前麵追著。

固然是寒冬，但帝堯的額頭卻微微見汗，從收到的彙報來看，跟著三苗人已經走了五百多裡，軍中凍傷凍死者已達千餘人。如果如許下去，等達到東苗的老巢靈山，隻怕起碼有兩三千人會因凍傷而走下疆場。

“哦？”帝堯大奇，“大舜竟然另有這等才氣？走，疇昔看看。”

這是帝堯二十年來的初次親征。炎黃對待三苗的政策根基今後羿為分邊界，後羿與姮娥相遇前，一向對三苗保持主動打擊計謀，帝堯即位後的十五年中，七次親征，最遠打到長江岸邊，幾近與苗都隔江相望。後羿激發軒然大波後，炎黃就收縮計謀，停止了二十年的拉鋸戰。以南交城為計謀最末端，兩邊在此城以南的漢水一線斷斷續續地絞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