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告彆[第2頁/共4頁]

仲春月朔，商軍大營。

這是魚非池，不是遊世人。

石鳳岐側過身子，看著魚非池，篝火輝映下的她端倪如畫，這一雙眉眼裡的氣質一變再變，但是很古怪的，她現在的模樣竟跟當年普通，她之前，有一雙安靜的眼，現在這雙眼，歸複了當年的安靜，而長眉當中飛揚的仍然是桀驁和不羈。

“你能夠和順一點，率性一點，對我顧恤一些，委宛一些。”

魚非池嘴唇動了一下，又抿緊，半垂了目光。

“告彆。”魚非池笑說：“魚非池在這世上的老熟人已經未幾了，他算一個。”

石鳳岐牽著魚非池的手，看著這列人數不算多的軍隊，還看著招展的旗號中頂風而動的“隋”字，看著瞿如他們嚴厲嚴峻的目光。

瞿如四人攜軍而來，膜拜施禮：“陛下。”

“有乾係。”

“石鳳岐，你會一向陪著你，我永久都在你身邊，風是我，雲是我，花木是我，星月是我，人間萬物統統都是我，我會一向一向在你身邊，你聽風聲，是我在唱歌，見雲卷，是我在起舞，露水是我的淚，朝霞是我的笑，我會一向在。”

一曲結束，商帝放下玉笛，看著魚非池：“聽著不像須彌哪國的曲調，世上可有人會與你共唱此曲？”

他們在這戈壁裡，度過了此生最短也最長的一個夜晚，天亮時，聽到了馬蹄聲響起。

“有商帝您如許的帝君作為最後一戰的敵手，也是我們的幸運。”魚非池笑道。

“你想曉得遊世人的事，能夠問我，我不會瞞著你。”魚非池輕聲說。

車輪一動，她知，該赴向任務了。

“孤聽韜軻說，有為七子裡獨一一個不擅樂律之事的人是你？”商帝閒話道。

魚非池坐在商帝劈麵，喝了一口他親身泡的茶，兩人相談已有多時，不時有笑語傳出，內裡的兵士一陣迷惑，傳聞那是敵軍陛下的敬愛之人，為何能與商帝相談甚歡？

商帝聽來風趣，也忍俊不由：“看來你是向孤挑釁來了。”

吱吱呀呀地車輪聲似是碾在她心口，一點一點扯破碾碎她心臟，她抽痛到不能呼吸，卻彎起雙唇，帶起笑意。

帳篷簾子掀起，風雪裡走出去綠腰。

“以是，我纔要問遲歸。”石鳳岐輕笑著。

“不可，我是應亂世而來的人，我要平亂世而去。”

“走吧，我執天下，送你須彌。”

她輕聲唱，商帝為她吹笛相和，明顯該是水火不容存亡相向的二人，和奏起來卻非常調和。

石鳳岐懷裡抱著魚非池，目光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小我，那人一身土黃色的襤褸衣衫，揹著書簍，湛亮的目光比天上任何一顆星鬥都有敞亮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