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幾人死而能瞑目[第1頁/共3頁]

李明樓轉頭看他，尚未問話，元吉從他身後奔來，手中捏著一張薄紙，在夜風中顫抖。

他的手分開，頭顱上的眼終究合上。

遠處的夜空一眨眼間亮起來的，有火光從地上衝起，燒紅了半邊天，火光中可見青煙嫋嫋。

安康山點頭：“殺了他吧。”

李明樓輕飄多日的心沉沉的落下去，她的人也沉沉的跌下去，夜色彷彿無邊無邊。

這小我想要做出一番大事，卻不曉得火線等候他的是滅亡，或許能逃過一劫吧，直到現在崔征和全海還冇像宿世那樣相爭，或許兵亂也會推遲......

“趙大人真是貪婪啊。”一隻毛茸茸的大手伸過來撫上死屍的雙眼，“多數督都承諾你這麼多要求了，你還是合不上眼。”

安康山笑了：“溧陽趙氏忠義的名號竟然在一個小廝身上閃現出來，不錯不錯，趙氏也算名不虛傳了。”

“你還要為他收屍？你本身也難保了，你就算收了屍，你身後莫非還能讓我們將你們好好安葬嗎？”一個紅臉男人笑道。

安康山道：“這崔征真是煩人，盯著我乾甚麼，他還是冇有跟全海鬨起來嗎？吳章還是冇有進京？”

他抬抬手。

竟然還要殺？固然不測，但大師的刀子冇有遊移，紅臉男人翻手一刀劃過青衣小廝的脖頸，那顆年青的頭顱便滴溜溜的滾落在地上，身子倒地血再次滿盈，血腥氣與兩邊金子鑄就的爐子裡的香氣稠濁，令人作嘔。

北風敲打著窗戶收回嗚嗚的嚎叫，安康山驀地心煩，將手拍打在桌子上：“這些文人做事太慢了，我就助他們一臂之力，讓大兒那邊脫手吧。”

叮鐺一聲，李明樓手裡的湯碗落地，她站了起來，盯著越來越亮的夜空。

伴著新年的到來，竇縣外城圍牆終究完工，武少夫人讓販子們在外城立起了四個酒缸，整整流了一天一夜，全部竇縣的公眾都醉了，喝酒的喝醉了，不喝酒的被酒氣熏醉了。

青衣小仆跪坐在地上：“那裡敢稱忠義，小的不能禁止老爺被安都督拉攏，孤負天子監察之命，也有力將安都督的不臣之心送出去，警示朝廷防備，隻能做些力所能及的聊以安撫罷了。”

金桔捧著兩碗羹湯蹬蹬上來：“蜜斯煙花還要放嗎？大師都回家去了，華侈啊。”

“你給趙琳收屍吧。”

“大蜜斯。”方二疾奔上來，“快馬疾報，宣武道豐城三營兵亂。”

李明樓坐在城樓的最高處，方二守在城樓下，金桔在城樓閣裡備熱飯，她們的年夜飯就在城樓上吃，因為身邊隻要盲眼的婦人，李明樓臉上的圍布係的疏鬆，半空中炸裂的煙花暉映著她暴露的半遮半掩的麵龐。

廳內的四人對視一眼，有疑慮有嚴峻但更多的是激狂，就像看到籠門緩緩翻開的猛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