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對弈[第1頁/共4頁]

皇甫覺待他喝畢，持壺又滿一杯。含笑說道：“白日見了無常，天然有所籌辦。”

清冷的聲音流瀉在雕金鏤銀間，“著夜翎在都城徹查秦簡。徹夜設席瓊花台，驅逐高朋。”

皇甫覺眼中冷意一閃而過，隨便將摺子翻了幾頁，神采就沉了下來，“王卿，可有真憑實據？”

王嫣到吸一口氣，“爹爹，你思疑甚麼？”

茶是君山老眉，盞是象牙玉蘭。皇甫覺重緞玄衣，淨手熏香，開爐煮茶。

皇甫覺含笑，衣袂處有梅寥落的香，“無常兄既然到了這兒，心中定有疑問。我們就賭一個答案，如何？”

“一定。”雲無常一笑，一枚棋子射向棋盤西北角。閒散的斷點頓時有了明眼，失了中盤，反而通盤皆活。

潁州的這處行宮，很有構造奇妙之處。房間牆壁處都嵌有銅管，耳力高強之人可隔房監聽。

皇甫覺一笑，微微點頭，“無常兄的援手王石銘記於心。”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皇甫覺發笑。

離地之時，他淡淡望了皇甫覺一眼。眸中似有萬千星鬥起落，俱化無儘劍意。

疏影橫斜，暗香浮動。簫管細細，碧落沉沉。月上梢頭，灑落庭前半泓空明。

皇甫覺冷哼一聲，半晌才漸漸開口，“你們的那些鬼蜮伎倆犯不著拿到我麵前，拿下燕氏父子，恭王若真反，你府中的後輩便都送去火線吧。”

王守仁的神采漸漸漲的通紅，澀然開口，“臣……不解。”

統統都在把握當中，他自是不會吝嗇到與虧損之人計算。

王嫣親手奉茶，極品碧螺在水中漸漸伸展，映到手汪汪一碧。

他後退兩步，身形冉冉離地而起，在亭簷一點，空中美好折身，如鷂子普通，向西方飄去。

半晌，才聽到皇甫覺冷冷一嗤。

棋子是用南山溫玉所製，小扣起來，有空靈動聽之音。雲無常漸漸開口，“我師父有一件很保重的寶貝，珍逾生命。卻因我之故，不慎被人偷走。世上人大多見獵心喜，不知是否能真愛它平生一世。”

他揮袖起家，意態蕭灑，“王兄，昔日你被困極樂宮，無常□不得，曾遣人前去。王兄可曾見過我那師兄妹？”

王守仁是聖元二十七年的探花,當年以詩詞與邊幅獎飾士林。如本年過不惑，還是風韻蘊雅，氣度高華。聽得皇甫覺詰責，隻微微一愣，就笑道：“皇上此言差矣，識時務者真豪傑，逞一時義氣,隻是盲勇。”

王守仁眼圈泛紅，哽咽道：“王家自是為皇上肝腦塗地。皇上，但是燕家，也實在傲慢了些……”

“這是裴令敏的奏章，上麵陳了靖海伯軍中狎妓濫用私刑等十條罪惡，朕壓了下來。逝者已逝，我全了他的顏麵。至於裴令敏，他是先帝老臣，是陳腐了點兒，你如果說他叛上反叛，想是不能的。”